潘树生瞪了潘东林一眼,“你就不能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吗?
再说了 ,你们两口子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潘东林冷笑一声,“你们做出这些事情,叫我怎么在程志珊面前抬头挺胸嘛?
至于让人戳脊梁骨 ,你们都不怕 ,我们怕什么?
所以说,我和我姐一人养你们一个 ,合情合理呢。
你们自己商量一下 ,谁跟着我 ,谁去跟着我姐?
商量好了告诉我。”
潘东林回房间睡觉去了。
潘树生睡不着了,他知道程志珊的脾性,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更改。
所以,她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老两口赶走的。
这些年,他们老两口的钱都被老婆子给了女儿。
如果被送回去,那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如果让他留在这里照顾鑫鑫,他又不会洗衣服做饭,万一程志珊不满意,那早晚还是得走。
“唉 ,咋整呀?”
潘树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潘东林敲门叫他爸起床吃早餐。
敲了半天没有人开门,他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志珊,我爸不在房间里,是不是走了?”
程志珊吃着面条,连头都懒得抬,“你看看他的行李还在不在?”
潘东林又进去翻了翻,随即出来说道:“我瞅着都在呢。”
“那就是找你妈和你姐商量对策去了。”
这话程志珊只说对了一半。
潘树生确实是找人商量对策去了 ,但不是找他媳妇和女儿,而是找了和他一块儿上班的工友。
这高大头和他是一个工段的工友 ,两个人关系很好,又是一起办的退休。
前几天在街上碰到高大头,才知道他也来北城儿子家过年了。
高大头脑子好使,在他们工段号称小诸葛,潘树生想找他帮自己拿个主意。
一进到小区里,潘树生远远的就看见高大头背着手到处瞎转悠着呢。
“这可太好了!省得大过年的自己空着手还不好意思进他儿子家的门呢。”
潘树生高兴的喊道:“老高!”
高大头一转身就看见了潘树生,“老潘!
走走走!去家里坐!”
潘树生就直说了,“老高,我来找你给我出个主意,就在外面说吧。”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潘树生把家里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高大头。
高大头听得直摇头,“老潘,你糊涂呐!
这年头儿子女儿都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
你把钱早早的就给出去了不说,而且还是给了女儿!
你咋想的?把钱给女儿,找儿子养老。
这儿子和儿媳妇怎么可能对你好呢?
唉,你就是说出去, 人家也只会骂你活该!
潘树生不明白,“意思是我的钱只能给儿子吗?”
高大头恨铁不成钢的说他,“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给了儿子,他现在敢撵你出去,别说是你的兄弟姐妹可以给你出头了 ,就是我都可以替你上门骂他几句的。
可你给了女儿 ,这不合咱们老祖宗的规矩呐。
这谁敢说你儿子的不是呢?”
潘树林生叹了口气,“我就应该拿在手里谁都不要给。”
高大头鼓掌,“这就对了!
你记住了!你女婿对你们好,那是因为他没有钱,他想要你的钱去打麻将。
如果他有钱了,他爸妈肯定就跳出来了。
人家难道不养爸妈,来养你这个岳父岳母吗?”
潘树生垂头丧气,“这个我也知道,可东梅就认准了他,我们也没办法呀。”
“咋没办法?”一道声音响起来,吓了潘树生和高大头一跳。
两个人回过头,就看见两个老太太从树丛里钻出来了。
“哎妈呀!竟然被人偷听到了。”
胖老太太快人快语:“你们两个刚刚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她对着潘树生说道:“大哥 ,你女婿打麻将成瘾,那就是个大窟窿呐,再多的钱都填不平。
你们老两口竟然敢拿自己的退休工资去帮着堵窟窿,你们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呐。”
瘦老太太也说:“你们老两口非但不把女儿赶出去 ,还敢带到儿子这里来闹腾。
要我说呀,赶紧让女儿离婚得了。”
哎呀,这城里的老太太比乡下的还要热情呢,抓着他们两个老头说个没完没了了。
她们教潘树生要这样做那样做的 ,把潘树生搅得一个头两个大。
高大头只好拉着潘树生往家走,潘树生指了指小区门口,“要不咱们俩上外头说去?”
两个人索性来到大街上说 。
高大头搂着潘树生的肩膀,“老潘 ,那两个女人刚才打岔 ,我忘记说了。
咱们在单位上住的单身职工宿舍楼,前两年已经腾空 ,被抵款给一家小煤窑了。
那个媒老板拿着那栋楼卖又卖不掉,做其他的又没有后续资金 ,就一直闲置在那里没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