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李秋美:“我是建军的大伯父,让我看看。”
李秋美缩回手臂让大伯父过去了。
“建军,建军,你醒醒。”
张建军睁开眼睛:“大伯父。”
“哎。”大伯父欣喜若狂。
“太好了!建军醒过来了。”大伯父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李秋美走过去:“建军,你昨晚说的,以后你所有的钱财和房子都交给我。
咱们拿这些钱去给你看病,一定把你医治好了,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张建军说了一句:“算数,如果…如果…我死了,我的…都…给你。”张建军说完已是气喘吁吁。
李秋美站起身来对着袁红芬说:“妈,你把建军的钱拿出来,我们要送他去医院治病。”
袁红芬一听就破口大骂:“建军的钱都给他治病用完了,我哪里还有钱。”
一个老太太走过来了。
“袁红芬,建军生病,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你去领的。
你领了工资不给他买药,连水都不给他喝。
你怎么这么歹毒!”
袁红芬和老太太吵起来了。
一个老头跑出去推了一辆三轮车过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张建军抬到三轮车上,李秋美骑着车,大伯父坐在车里抱着张建军的上半身,刚才那个老太太是张建军的大姑也一起坐着去了医院。
李秋美忙上忙下的办好了住院手续,医生给张建军输上针水。
大姑坐在床边给张建军喂水,边喂边哭:“当初,我就劝你不要让他们两个回来,你偏不听。
说他们毕竟是你的亲妈、亲弟弟,心疼他们两个没地方去,没饭吃!
现在你生病了,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变脸,怎么对你的?”
李秋美也坐下来:大姑,跟我说说是咋回事吧?”
老太太放下碗:“大哥,秋美,今天一大早袁红芬就跑过来告诉我。
说昨天晚上眼瞅着建军不行了,就立马给建军找了个媳妇冲喜,没想到冲喜没有冲成,反而是把人给冲没了。
建国已经连夜把人背到老房子里,叫我赶紧过来看看。
这不在门口就碰到你们几个了。”
张建军的大伯叹了口气:“建国去叫我也是这么说的。”
李秋美问张建军的大姑:“张建军既然有工资,为什么她妈不把钱拿出来给他看病呢?”
大姑抹了抹眼泪:“说来话长,建军是我二哥的大儿子。
三岁的时候,袁红芬嫌家里穷,带着一岁多的小儿子建国跑了。
可怜我二哥一个人拉扯着建军长大,既当爹又当娘的。
还好,建军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懂事,学习成绩也好,后来还考上了中专进了水利局。
这父子俩才算是熬出头了,没承想这好日子还没有过几年,我那苦命的二哥就走了。
走之前,硬是撑着一口气等建军和卫红结了婚,才撒手人寰的。”
推三轮车的老头进来了:“大哥,大姐,袁红芬把二老祖和三大爷他们都叫来了。”
大伯父长叹一声:“袁红芬这个搅屎棍,以为建军不成了,着急忙慌的把人都叫来了。
走,咱们看看去。”
大姑见大哥和三弟出去了,又接着说:“建军和卫红结婚后生了个女儿,都三岁半了,还生病没了。
这几年,小俩口跑了好多医院,就是怀不上。
三年前,袁红芬带着建国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
他们两个找到建军想要回家,我和卫红都不同意,可建军心善,还是收留了他们。
没有想到他们母子俩得寸进尺,在建军和卫红之间挑拨离间,害得两口子离了婚。”
说到这里,大姑难受得捶打着胸口。
李秋美连忙给她拍了拍背。
大姑缓过劲来,自顾自的往下说:“半年前,建军出去办事时被掉下来的木板砸到了腰。
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袁红芬天天说头痛还动不动就晕了过去。
建军住了三个月的医院,都是我和大哥、三弟轮流着照顾的。
袁红芬和建国连人影都见不到。
本来医生说,只要细心照料,慢慢养,建军这腰早晚是能恢复好的。
出院时,我们把建军送回家让袁红芬照顾。
每次我去看他,都是屎尿糊一身的。
我跟袁红芬吵了几次架,她索性就把房门钥匙给换掉了,我进不去,她也不给我开门。
我就赌气不管了,没有想到这才个把月的时间,建军就成这个样子了。”
大姑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都怪我,我要是忍忍嘴不跟袁红芬吵闹,或者是彻底把袁红芬撵出去,建军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二哥,我对不起你呀!”
大姑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秋美也没有想到,张建军的善意换来的却是催命符。
大姑擦干眼泪,拉着李秋美的手:“秋美,要麻烦你帮我们照看一下建军,行不?”
李秋美没有吭声。
一开始,她以为张建军身边没有好人,才会想着去帮他把钱和房子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