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站起身来:“老秦,咱们两个去那边喝茶,把地方腾出来给他们四个年轻人打扑克牌吧。”
秦明强他爸站起身来,又看了李秋美一眼。
李秋美只好硬着头皮陪着他们打扑克牌。
唉,大年三十的还要相亲,这算不算得上是独一个。
钱进国勤快的给李秋美倒了一杯茶水:“大嫂,喝水。”
打牌的时候,李秋美听钱进国说,秦明强他爸是他和赵东艳的媒人时,吃了一惊。
这秦明强他爸到底知不知道二叔和赵东艳的事情呢?
从打牌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秦明强就如二婶夸赞的那般很是稳重。
脑子也不笨,也很有礼貌,这样的男人不结婚,大概率是受了原生家庭的影响。
打了一会儿扑克牌,李秋美就告辞了。
按照相亲的惯例,秦明强送李秋美回家。
来到杨槐花家楼下,李秋美告诉他:“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秦明强踌躇了一下:“楼道里黑,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李秋美虽然觉得挺尴尬的,但也不好多说,索性就由着他了。
来到门口,看着秦明强转身下了楼,李秋美这才推开门进去。
“秋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该不会是又吃了一顿年饭了吧?”
李秋美躺在沙发上:“没有,是我二婶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在那边打了几把扑克牌。”
杨槐花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你刚才在门口就是和那个男人说话吗?”
不等李秋美回答,她就跑过去拉开门朝着楼道里看了看,随即又跑回来,打开窗户伸出头去看。
“唉,什么也看不见!
你就应该把他带进来,让我替你瞅一眼的。”
她关上窗户,一屁股坐在李秋美旁边。
“秋美,你喜欢谁呢?”
李秋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不喜欢谁,我只想一个人过。”
“花姐,你以后还想嫁人吗?”
杨槐花翻了下眼皮:“不嫁不行呐,都说婚姻是坟墓,可不嫁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秋美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死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杨槐花叹了口气:“我一个表姐前几年离婚了。
两年前掉河里淹死了。
她爸妈花钱请人捞了上来,娘家和婆家的祖坟都不让进,吵来吵去,只好送去烧了。
悄悄的埋在一个山坳里,今年上坟就找了大半天呢。
我估计不出十年,家里的人肯定就找不到位置了。
这做鬼都是个穷鬼,也太惨了。”
李秋美正听得津津有味,杨槐花就把话题一转:“秋美,你跟着你二婶出去后,程志谦又折返回来了。
见你不在,他又回去了。
我跟你说,这程志谦肯定是让杨迎松给吓到了,所以想回来跟你说什么话的。
没想到你不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兜兜转转吧。”
杨槐花猜的不错,程志谦就是想折返回来跟李秋美谈谈人生的。
天知道他鼓了多大的勇气,才爬上楼的,谁知道李秋美竟然不在!
程志谦躺在床上,脑袋里一团乱麻。
唉,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但欠了一屁股的债是真的。
本来打算把债还清了,再去找李秋美谈的,不然他觉得没脸开口呐。
谁知道杨迎松竟然捷足先登了,再这样拖下去,等债还清了,人也错过了。
程志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林知雅。
从公安局出来后,小姨带着她回了北城。
一路上,她整个人都是愰愰惚惚的。
她的脑子不会转了,眼前的世界也是模糊不清的,她撑着一口气不敢倒下。
回到小姨家,林知雅冲进卫生间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身体。
那黑暗的厕所,踩得啪啪响的蛆虫,还有那臭气熏天的嘴巴,简直就是地狱。
她只觉得又脏又臭,不停的呕吐,直到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她才躺在地板上终于哭出声来。
小姨在敲门:“小雅,快开门!
你这孩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咱们还得好好活着报仇呢。”
“是啊,还得报仇呢。”林知雅缓慢的坐起身来。
“小姨,我马上就出来。”
林秀华松了一口气。
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外甥女从小就聪明漂亮,能当到今天的副主任也是凭她自己的本事。
前些年,因为收养林知雅,她没少被男人打。
家里本来就穷,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男人不乐意,就天天打她,可林秀华硬是咬着牙顶住了。
还好,林知雅终于考上了大学,留在了京城。
她给林秀华一家在北城买了房子,每个月还给林秀华生活费。
从那以后,她男人不敢再打她了,儿子也不骂她了。
毕竟全家人就指着小雅给的钱过日子呢。
她总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可这样的好日子过了没几年,小雅一声不吭的就把婚给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