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香揉了揉眼睛,这个男人右边眉毛那里有一道疤痕,就是当年被招娣拿汽水瓶子砸破的。
她越发肯定了:“错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潘老五!”
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已经出来了。
李秋香有些生气,她妈擅作主张给她安排相亲就不说了。
这个姨外婆竟然还给她介绍一个劳改犯!
这也太欺负人了!
饶是性格温和的李秋香此时也拉下了脸来。
姨外婆见秋香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兰英呐,他们两个都是潘家村那边的。
虽说是在山里,但那里出煤炭,家家户户都挖煤卖,这日子可不比咱们城里的差。”
她指了指左边的男人:“这个是潘长荣,媳妇死了,没有孩子,爹妈也跟着他兄弟过日子。
这要是嫁过去了,自己就能当家做主。”
男人朝着大家笑了笑,李秋美看着他满口的大黄牙,一大股的口臭,连忙屏住了呼吸。
这个潘长荣身上的棉衣还算是干净,但他脖子上的污垢,指甲缝里的黑泥,都让人很不舒服。
连来相亲都是这个样子,可见平日里得有多懒呐。
杨槐花站起来坐远了一些,这个男人来相亲都不知道刷一刷牙,太臭了。
真的是佩服这个姨外婆,坐那么近都没有被熏晕了过去。
姨外婆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个:“这个是潘云中,还是个青头小伙子呢。
爸妈跟着他大哥家过,也是嫁过去就可以当家做主的。”
李秋美看这个男人瘦瘦小小的,还穿着一件军大衣,那衣角都快要拖到地上去了。
虽然比那个潘长荣看着要干净一些,但那双眯眯眼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
李秋香难得开口,她竟然直接问潘云中:“你还是头婚,怎么会来相我这个二婚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呢?”
潘云中使劲睁大他的小眼睛:“我听外婆说,你人还怪勤快的。
只要是真心过日子的,不管是头婚还是二婚,我不介意的。
我会把你的儿子当成是我亲生的。”
李秋香见他一副鬼话连篇的样子,也不想拆穿他了。
反正自己横竖是不会嫁给他的。
李秋美躲进厨房去帮忙,省得坐在外面被熏死。
姨妈和儿媳妇正在包饺子。
李秋美和杨槐花进去,厨房太小了站不下,几个人就搬到阳台上去包。
姨妈问李秋美:“秋美,你觉得这两个男人,哪一个跟秋香更般配一些?”
李秋美本来想说:“一个都不般配。”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得给姨外婆一个面子呢。
“姨妈,我不知道呢。”
表嫂小声说:“秋美,我觉得坐在我奶奶旁边那个有口臭,不要嫁。
另外一个看着还不错。”
李秋美觉得这婆媳俩如果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成心见不得她姐好。
姨妈也接过儿媳妇的话:“我也觉得这个潘云中还不错,上门还知道提块肉过来。
那个潘长荣抠抠搜搜的就拿了一斤瓜子过来,连糖果糕点都舍不得买。”
感情这包饺子的肉还是潘云中拿来的,外面嗑的瓜子是潘长荣带来的。
那姨外婆家只出了一点面粉。
吃饭的时候,确切的说是吃饺子的时候,那个潘长荣一口一个,完全不在乎吃相有多难看。
他大概是看出来自己没戏了,不如吃个饱也不吃亏。
姨外婆也皱起了眉头,等吃完饺子,告诉他们过几天再给他们回话,就打发他们两个先回去了。
见人都走了,姨外婆问李秋香:“秋香,看中谁了吗?”
李秋香摇了摇头:“姨外婆,我只想带着晓鹏一个人过,我不找了。”
胡兰英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胡话呢?”
姨外婆笑了笑:“秋香,不是外婆说你。
你如果只是一个人,那要想找个比周富贵强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你带着的孩子是个闺女,那也勉勉强强会有人要。
可你带着的孩子是个儿子,这可就不好找了。
这年头,谁愿意给别人养儿子呢?”
胡兰英也点头:“是这个理,我瞅着那个潘云中还可以。
姨妈,潘云中大概能给多少钱的彩礼?”
李秋香一听急眼了:“妈,你忘记了当年你说的话了吗?
当年,我在潘家村的那个小煤窑里上工,潘云中天天在我们女工宿舍门口转悠。
当时,你说他是流氓无赖,叫我要小心,躲远一点。
怎么现在,你又觉得他是好人了?”
胡兰英大惊失色:“什么?你说潘云中他是当年那个流氓潘老五?”
李秋香点点头。
胡兰英不敢置信:“他不是因为流氓罪被抓起来了吗?
当时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什么招娣被他....那个了,后来还跳河死了。
不是说要关一辈子的吗?咋又放出来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姨外婆又问了一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