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荞坐在顾景湛大腿上,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着伤口。
她上药的动作很轻,一边弄一边问他:“疼吗?”
顾景湛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藏着一层让人看不出的伤感。
从小到大,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和病痛,他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早就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
因为没有人在意,所以他从不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内心的脆弱。
可刚刚向晚荞问的那句——“疼吗?”
却让他一瞬红了眼眶,内心铸造起来保护自己坚硬的城墙全部被击溃。
顾景湛薄唇微张,声音有些发颤:“嗯,很疼。”
“那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说罢,向晚荞捧着他的掌心,低头对着他的伤口温柔地吹着。
顾景湛修长白皙的长指忍不住轻蜷,就像有一根羽毛在上面轻轻拂过一般,酥酥麻麻的,让人的心也跟着乱了。
完了以后,向晚荞在医药箱里拿出一块医用纱布,给他手上的伤口简单做了一个包扎。
“好了!”
她一抬眸,便撞入男人幽邃深晦的目光中。
“怎么了?”
“荞荞,你为什么忽然变了?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顾景湛对她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眸色深沉地凝视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任何一个表情。
向晚荞一愣,笑容凝滞在脸上。
他还是在怀疑。
心里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这么患得患失。
“你是不是还在为今天我在E·世广场遇见肖栩安的事情生气?心里耿耿于怀?”
顾景湛低敛着眼眸,语气很淡地说:“你曾经那么热烈地爱着他,怎么可能轻易说放下就放下了。”
“我确实放不下。”向晚荞嗓音变冷。
话音一出,男人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可下一秒,又听见向晚荞说:“我放不下的不是他,而是对他的仇恨!”
顾景湛蹙了蹙眉心,眼里的探究之意更深了。
向晚荞不知道重生的事情说出来,顾景湛会不会相信。
即便他相信了,或许也会认为她现在对他的好、对他的爱都是因为前世对他的愧疚。
可其实前世的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顾景湛,只是当时的她被奸人挑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
直到她幡然醒悟以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向晚荞抿了抿唇,直视着他的眼睛,娓娓说道:“自杀快死的那天,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因为爱上肖栩安那个渣男,让我身边所有爱我的人一个个都因我而死,而我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说着说着,她陷入前世的回忆中。
恐惧感就像一团黑云笼罩在她心头,寒流瞬间穿透整个身体,让她心跳加速,无法控制的颤栗。
“我被他们打断了手脚囚禁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被他们玩弄、折磨,每天处在黑暗的深渊里,看不见天日,最后他们放了一把大火,把我活活烧死在那个地下室里。”
向晚荞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前世的经历说给他听。
顾景湛听了以后,满是心疼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给她安慰和力量。
他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别怕,没事了,都是一场梦。”
向晚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外流。
不!这不是梦。
这是她上辈子真真切切的经历。
顾景湛见怀里的女人哭得这么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没哄过,所以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过了一会儿,向晚荞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哭腔断续地说:“经过那场梦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在肖栩安的欺骗里,他接近我、假装爱我都是为了谋夺向家的家产和向氏集团,好让他在肖家站稳脚跟,得到肖家的继承权。”
向晚荞从顾景湛的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顾景湛,对不起。”她满怀歉意地对他说,“以前是我识人不清,听信奸人的挑唆,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还……”
“别说了。”顾景湛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满眼柔情地看着她,“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
顾景湛轻嗯了声,低头吻了吻她那双通红的眼睛,“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向晚荞感动得扁了扁小嘴,抬起双手圈抱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顾景湛,你真好!”
顾景湛薄唇微勾,嗓音低醇磁性,“因为这个人是你。”
向晚荞偏头在他脸颊处亲了一下,“所以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我会因为肖栩安而离开你,这辈子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好好地爱你。”
“好。”
男人深邃的黑眸闪着璀璨的光芒,喜悦蔓延到整个面部。
向晚荞忽然想起自己下午给顾景湛买的领带,倏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对了,我下午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