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长孙无忌声音变得低沉:
“你可记得朝会上太子提到的孩童夭折一事以及子不言父过这句话?”
“有什么问题吗?”
“朝会上太子一直想把话题引到孩童夭折上,而陛下又一直不让他说下去。
现在想来,太子或许会通过孩童夭折这件事给我们机会。”
褚遂良眼里透露着迷茫:“孩童夭折跟士族或魏王有关?”
“不知道!”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我总感觉山南道之事会出乎所有人意料,让魏王出局很可能不是太子的最终目的。
罢了!还是先等等魏王接下来怎么做,我们才能知道该怎么对魏王出手。”
长孙无忌忘了一件事,或者说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高阳公主为孩童祈福。
李承乾一直不想把房俊牵扯进来,除了房玄龄抵挡外,他也想把房俊用在这个时候。
而现在时机已至,他不能再等。
在见完长孙无忌的第二天,李承乾便以太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去看望房玄龄。
梁国公府内,随处可以看见竹子,此刻的房玄龄正坐在竹林中间看书、品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房公,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来到房玄龄身前坐下:“房公,我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弄这些虚礼。
这次过来想请房公帮个忙!”
“殿下说笑了。”
房玄龄自嘲一笑:“臣年老体衰只想安度晚年,怕是帮不了太子。”
“与储君之争无关,也不需和阿耶作对,你也可以把此事完完本本的跟阿耶说。”
听到这话,房玄龄顿时来了兴趣,只要不是为了储君之位还能告诉李世民,他还是愿意给李承乾一個面子。
“殿下请说!”
“我要整个大唐三代近亲不能成婚!”
房玄龄猛得睁大双眼,他一下子就明白此举是针对谁。
再联想到李泰的铨选以及三教之争,他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太子殿下,你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清理士族?”
“不愧是房公,短短一句话就想到我的计划。”
李承乾满脸惊叹:“不是清理,是改变,像改变佛道两教一样去改变。
治世不一道,国家如此、宗族如此、个人也是如此。
士族传承多年,其所思所想注定与我的变法相冲突,也与大唐接下来的发展相冲突。”
“殿下别忘了,臣也是士族!”
李承乾微微一笑:“房公一心为国,我从不担心房公会为了房氏而阻止大唐变得更好。”
“殿下就这么肯定改制会对大唐更好?士族已经变弱许多,只要大唐不再发生战乱,不出百年士族便会慢慢退出朝廷。”
李承乾轻轻点头,算是同意房玄龄的说法,按照史书所言,确实如房玄龄所言,士族慢慢退出朝堂。
然而,一场安史之乱,五姓七望再次卷土重来,唐昭宗期间几乎整个朝堂都被士族占领。
“房公,我说了,士族挡了我变法的路,不是他们犯了什么错,也不是害怕他们占据整个朝堂。
在我这里没有对错、没有善恶,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按太子这么说,他日我若挡了你的路,你也会毫不犹豫杀了臣?”
“我又不是杀人狂,杀你干什么?
就像一块石头挡在路中间,难道我必须要把它敲碎吗?搬到别处去不是更好?
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此话我一直铭记在心。”
“呵呵!”
房玄龄轻笑一声:“殿下真是坦诚,难怪不管殿下说什么,魏王都会相信。”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大唐想要占领打下的土地需要人口,养活人口又需要土地。
养活人口后,百姓会想着读书,人一读书就想着改变命运,朝廷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管是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朝廷都要给机会,而这便需要大唐上下要像水一样能够流动。”
房玄龄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没几年活头,这种时候并不想再参与进去。
可李承乾说的没错,大唐确实需要流动,要是一直都是士族占据朝堂,这些士族哪怕再正直,他们的族人也会打他的名义去侵占土地。
长此以往,大唐还是会和历朝历代一样灭掉,他的后人也得想庶民一样天天劳作却吃不饱饭。
单单这些还不足以劝动房玄龄,他年纪大了喜欢求稳,李承乾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在房玄龄久久没有出声时,便说出一个让房玄龄不知怎么拒绝的条件:
“不管将来谁赢谁输,我可以保证梁国公府不会受到影响。”
“殿下如何保证!”
“口说无凭,我现在什么也保证不了,就看房公愿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若是愿意,就让房俊来找我,到时房公自然会看到。
在此之前,房公可以将今日谈话内容告知阿耶,相信他会给你好的建议。”
话罢,李承乾对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