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瞥了眼长安城外密密麻麻的黑点,随后往城墙下走去:
“玄奘快回来,我总要做些准备,房公放心,既已答应阿耶,我就不会食言。”
李承乾从未想过要在监国时候让大唐出现乱子,哪怕李世民已经明确要推李泰上位,他也没想过。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想着造反,弑父杀弟,最多让李世民憋屈的写下传位诏书。
就像玄武门之事,影响到的何止是长安一地。
地方上丢失了权力,佛道两教重新壮大,地方士族重新崛起,李渊治国之政被改。
换句话说,因为玄武门,李渊多年的布置全部毁于一旦。
窦诞这个李渊的女婿,也曾是李渊计划中的一环,这个武德时期国子祭酒,其学生曾遍布大唐各地。
由于玄武门之事,这個国子祭酒只能成为梁州刺史,其学生也慢慢淡出朝堂。
直到贞观九年,李渊去世后,或许是因为李世民终于发现窦家的作用,或许是因为李渊临终之前的提醒,窦诞才成宗正卿。
宗正寺自汉朝一直是管理皇室和外戚的衙门,看起来权力不大。
可在唐朝,宗正寺多了一个职责,那就是管理天下道士,这是李渊赋予宗正寺的权力。
李承乾找窦诞就是为了这个,而今他已经看到窦诞,接下来就是按计划进行。
见到李承乾回来,窦诞跟随众臣一起向李承乾行礼: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李承乾面无表情开口:“今日起由孤代阿耶处理大唐政务,东征、灾情、边境为第一要务,不管什么时刻,都要第一时间呈上奏抄。”
“是!”
众人声音落下的瞬间,窦诞走出队列,对着面朝南面的李承乾开口:
“太子殿下,渤海王那边要求将其流落在外的子嗣录入宗谱。
由于没有证据证明,臣实在不知该不该答应。”
“又来?”
李承乾满脸讶异:“上次不是已经查清了吗?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
窦诞满脸尴尬:“问题是渤海王承认了!他说他没有强迫过任何女子,可那女子确实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时间也对的上。”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
“我没听错吧!还真有这事啊?这不是打朝廷和陛下的脸吗?”
“渤海王真是胆大包天,简直罪无可恕。”
“……”
“吵什么?”
李承乾冷冷扫了眼下方:“东市都没有你们这么吵。”
说完,李承乾将目光放在窦诞脸上:
“你去告诉他,想也别想,皇室不可能将来历不明的孩子录入宗谱。”
“他想让这孩子记在恭王名下,免得将来恭王香火断绝,他也找出许多人证证明这孩子是他的。”
“行了!”
李承乾有些烦躁:“天天人证物证,这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明天带着渤海王和那些人证到东宫找我,等我见过人证后再做决定。”
不等窦诞有所反应,李承乾继续开口:
“庐州疫情一直未能得到控住,诸公是否能想个办法出来?”
“太子殿下,苏刺史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以其才能定有办法处理疫情,不若让其转道去庐州?”
听到这话,李泰一下子跳出来:
“褚大夫,那是疫情不是饥荒,苏刺史懂医术吗?他去了有什么用?”
“青雀!”
李承乾怎么也没想到,李泰会这么快跳脚,人家出个马,你就这个帅就直接冲出来,啥意思?
“阿耶让你辅佐我处理朝政,不是让你来辩论的。”
提醒一句后,李承乾便不再理会他:
“褚大夫,疫情来势汹汹,苏刺史纵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无医师、药材也无法快速防治疫情。
你是否有具体的防疫章程?”
“臣才疏学浅,并无具体章程。”
“那你说个鬼?”
李承乾一点也不给褚遂良面子:
“拜托你下次准备充足点好不好,想帮你都帮不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名正才能言顺,有名才能出师,你哪怕说句苏均能收集粮草,也能收集药材,别人也无话可说。
给你机会都中用。”
吐槽完褚遂良,李承乾将希望放在马周身上:
“马御史,你是经世之臣,你觉得该如何防治庐州疫情?”
“召集庐州周边会医术之人和药材,全力支持庐州防治疫情。
命庐州刺史建造疠人坊隔绝病人,所有病人和与病人有接触的人全部隔离。”
李承乾微微颔首:“房公、舅舅,你们觉得如何!”
“马御史言之有物,臣觉得可行!”
“臣附议!”
见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同意,李承乾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看向李泰:
“青雀,你觉得怎么样?你的职责和舅舅他们一样,可别忘了自己的位置。”
李泰脸色微变,他这才想起李世民是让他处理国家大事,为将来准备,而不是为了和李治争权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