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发生的事率先得知的自然是木城县令司徒亭,只不过仆从向他汇报的是宗王与宗王妃在茶室里大打出手后双双受伤,惊得他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数月前宗王大婚之夜宗王妃惊世骇俗之举他也略有耳闻,只当姑云国的女子热情奔放,不懂礼数,但想不到这位姑云国的公主不仅奔放还如此彪悍,竟能将堂堂宗王也伤到?
“此事兹事体大,你们可得将嘴闭严咯,这要传出去别说是你们的小命,恐怕本官也得受牵连。”司徒亭双眼微沉,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仆从警告道。
“是,大人。”仆从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恭敬应道。
而军营中的范先生也在阿诺回来后才得知竟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听着阿诺声泪俱下的细述以及在带回来的香炉里被军中大夫查出香粉异样后,他十分担忧宗王的身体,遂向魏准与达奚献叮嘱了几句,匆匆带着阿诺一道赶往三秀药庄。
“再煎一碗过来。”三秀起身将空药碗递还到修名手中,嘱咐道。
余成听了面露惊色,这药光是闻着腹中就已翻江倒海,更别说是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真是苦了殿下。
“师父,宗王失血过多,这药灌得太猛会不会受不住啊?”修名虽点了点头,但还是道出自己的担心。
“受不住也得受住,合欢香的毒已进入到他的五脏六腑,若不用猛药及时化解,残毒久留脏腑,日后也会有隐患。”三秀却满眼恨铁不成钢地瞪向修名,严肃道。
被师父这般提醒,修名惭愧地垂下了头,任何医治都应该分清轻重缓急,自己医术不精又给师父丢人了。
“先生,若合欢香的残毒久留脏腑,日后会有什么隐患?”一旁的余成听了急忙问向三秀。
“倒也不是危及性命的隐患,只不过日后房事不举,生不了孩子。”
余成一听险些石化在原地,但心中也暗暗庆幸还好有三秀先生。
“阿瑶人呢?将她叫来,这可是难得的一例中了合欢香毒的医案,三秀药庄近十年来都未曾碰到过,机会不多让她来学习学习,了解中毒患者的症状。”三秀拿起一块湿毛巾擦了擦手后,继续向修名道。
“不可!”但不等修名回应,余成却是一脸惊恐地堵在门口。
“你做什么?我让我徒弟来,与你何干?”三秀眉头一挑,沉下脸不悦道。
余成自知此时不能得罪三秀先生,可想到日后殿下要是知道司瑶姑娘观摩了自己中合欢毒后的症状….恐怕得疯吧?不行不行,绝对要阻止!遂,余城只能一边盼着小路已经将司瑶姑娘带离药庄,一边无奈地挤起笑容打算在这里拖延时间:“先生,殿下堂堂宗王,西月国三皇子,怎能成为学习观摩的医案呢?”
三秀看着余成这副紧张却又要强颜欢笑作掩饰的滑稽样子,自然也能明白过来,不就是不想让阿瑶见到他家殿下这身狼狈嘛。不过三秀随即转念也是一阵后怕,要是自己的徒儿看到宗王这副惨样反倒心生怜悯了可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弄巧成拙便宜了这小子,不能让阿瑶过来。
“你记录详细了,日后有机会再给阿瑶看。”三秀没有反驳余成的话,而是依旧板着张脸向身边徒弟吩咐道。
“是,师父。”修名恭敬应完,又突然被三秀拉出房外低声问道:
“你师妹人呢?”
“师妹尚在书室。”
师父的神神秘秘让修名茫然不解。
“你让果萦过去守着阿瑶先别让她出书室,另外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得在阿瑶面前提宗王受伤中毒之事。”三秀继续伏在徒弟耳边小声道。
“为何?”修名更加不解,方才还让师妹过来学习怎么现在又反而要瞒着师妹了?何况宗王这么大的人物在药庄怎么可能瞒得住?
修名的呆头呆脑让三秀没了耐心,未再多言,抬手便将这不开窍的徒弟嫌弃推开。
见自己又莫名惹师父不高兴,修名也不敢再问,忙照办去了。
而屋内的余成见三秀先生竟破天荒地认可了自己的解释,也是发了半晌的蒙,回过神来又见师徒二人在门外窃窃私语,正欲侧耳偷听却发现三秀已将自己的徒弟推开,他便急忙回到殿下身边。
小路拉着司瑶一路来到后山,在回风的墓前他才停下。
“你怎么了?”司瑶虽惊诧,但还是先到回风的墓前拜了拜,随后才看向小路淡声问道。
小路神色紧张,心虚地瞟了一眼回风的墓,双拳紧握似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对不住了回风先生,我实在找不到能稳住司瑶姐的借口,只能将你搬出来了。
“司瑶姐,能不能告诉我二先生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提及回风的死,也再次让司瑶姐勾起了伤心过往,小路心怀愧疚,却也是无奈之举。
“回风师兄,因积劳成疾,不治身亡。”时隔半年,回风的死再次被提及,司瑶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她回头看向身后的墓碑,犹豫片刻,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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