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该死的乌鸦
腐朽的臭气一直萦绕着。
不知道是从房间传出来的，还是从油画上传来的，又或者是地毯传来的，还是整栋别墅都入味了，自发地散发着有些熏眼睛的味道。
黑羽快斗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随着白水每一次浅尝即止的呼吸，慢慢地涌进鼻腔和喉咙，
他有种臭味蔓延进自己脑子、一点点熏着血肉骨骼的错觉，并因此而相当反胃。
白水显然更无法忍受。
但是，在看向黑暗，叫出‘黑麦’的瞬间，他冷静了下来，不再竭力压抑呼吸、只在受不了的时候才浅浅呼吸一下微续生命，而是和正常人一样正常的呼吸着。
也无视了泛酸的胃部，无视了喉咙口处似乎有些抗议、时不时便会克制不住动一下的软肉，无视了酸涩的眼睛。
他冷冷地看着黑暗。
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沿着长长的走廊，从另一端走过来，看起来像是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人形黑影，格外修长，看起来似乎有着一头长发，是个女性。
在近到三四米的时候，对方的身影才清晰了许多，黑羽快斗才看清楚。
那是一个年轻男性，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戴着针织帽，走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他面无表情，眼睛是暗沉的绿色，下眼睑是加深的，像是猫咪的泪痕一样，看起来特征鲜明。
他的面无表情并非冷着脸的面无表情，也并非紧绷着的面无表情，而是面部处放松状态下，什么表情都没有的面无表情。
所以显得有几分温和。
这位代号是黑麦威士忌，明明面无表情、却显得温和的奇怪家伙开口：“梅洛笛。”
他的目光扫过白水。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扫而过，但黑羽快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和腹部。
只落在这几个地方，是因为白水现在一身黑色风衣，除了头部，只有这几个地方是没有被风衣遮挡住的。
其实连脖颈都有皮质的衣领，只是因为白水刚刚的动作，衣领向下折去，没有挡住脖颈。
黑麦威士忌淡淡询问：“六百毫升？”
他在距离白水一米的时候停下，递过来一副手帕，言简意赅，“柠檬清新剂。”
无论是走动、说话还是呼吸，黑麦威士忌都面不改色，像是根本没有嗅到一点异味。
白水没有伸手，“不用，”
“六百毫升。”
他的声线很年轻，听起来大概是初中左右，回答的声音很冷，比黑羽快斗认知中的白水的声音更冷，不知道是因为对黑麦威士忌感兴趣，还是初中时期的白水本来便如此冷。
而且：“六百毫升？”
黑羽快斗默默重复着这个关键词，第一个想到的是：“……血？”
抽血抽了六百毫升吗？还是服用了什么东西服用了六百毫升？
黑麦威士忌收回了手帕，看向走廊深处，“你闻到的那种气味很重吗？”
初中白水没有回答，他迈步继续走，只简短道：“如果不想死的话，你可以去最尽头的房间看。”
他迈过一幅幅的油画，走过一盏盏的昏暗灯光，黑羽快斗终于听见他和自己说话了，“啧。”
……‘啧’？！
初中白水对初中黑羽快斗道：“下次我会注意提前来、提前走，以免被‘偶遇’。”
他的目光扫向地毯，视线仿佛穿过厚厚的地毯看向了下方，“他现在已经离开这里了，黑麦不会去房间查看的，那只会暴露自己有异心。”
‘他’？
“还好，不用，”不知道初中黑羽快斗说了些什么，初中白水很快道，“你不是可以感觉到吗，我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只是一个月一次的六百毫升鲜血罢了。”
再漫长的走廊也有限度，在路过一间间房，路过两个楼梯后，初中白水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尽头是一个小小的阳台，外面是一片黑茫茫的天空，有零星的星星点缀其中。
阳台上有一个可以供未成年人坐的木质吊篮秋千，周围摆挂着一些绿萝和玫瑰。
下方便是一楼，是一个大花园，月光下，无数的玫瑰静静地绽放着，像是黑夜中的一点血渍。
在初中白水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进入阳台、离开走廊的那一瞬间，黑羽快斗一直默默忍受的那种腐朽臭味突然消失不见了。
空气正常了起来。
初中白水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他倚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安静地呼吸了一段时间，突然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用手摸了几下，摸到了一根红色的印子，有些若有所思地道：“他这次格外急迫，居然扯动了输血管。”
又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由针头留下的红点。
红点是血液。
黑羽快斗能看出来，在抽血结束后，初中白水根本没有用手去摁住抽血口，于是有些血液溢了出来。
他：“……”
听对话好像有些不妙，好像有一个家伙是需要血液的邪恶怪物。
这让他有点不妙的预感，想起了自己和白水的猜测：在黑羽盗一死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