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火焰逃生魔术
“……闭嘴。”
是白水的声音。
在一片昏暗之中，黑羽快斗听到了白水声音，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这明显是属于小孩子的声音，未经过变声期，有几分稚气。
熟悉，则是因为白水明显处于‘被无良工作人员拽着翅膀去接客的白孔雀’、‘被强抢还不得不时不时回应几下恶霸的民女’、‘被蓝眼二哈欢快乱蹭，艰难沉默，但还是不得不说话，否则二哈会欢快地假装过得了允许，更加理直气壮地蹬鼻子上脸’等等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状态。
就是……
“原来我从小就这样？”黑羽快斗自我反省了几秒，“那确实很欠揍，”
虽然还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幼年白水，这无疑是小时候，
他不免感叹，“怪不得我这么熟练。”
原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幼年白水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十二分钟三十六秒没有理你。”
听起来是在和人对话。
肯定是在和幼年黑羽快斗对话，因为幼年的白水并没有开口说话，他正经端坐在一张桌子边，能隐约看见几分黑色小礼服的装扮，背脊挺得很直，坐姿很绷紧。
他的声音有些低，语速有些慢，听起来有几分慢吞吞的，像是在冬眠中，带着几分迟缓。
大概和他对话的幼年黑羽快斗过于欢快，根本没在听，于是白水的声音很低，很‘被强迫接客的白孔雀’。
黑羽快斗简单反省两秒。
“你在狡辩，”幼年白水又道，“……下次不要亲它。”
他听起来快要不情不愿地皱眉了，“兔子的耳朵很脏。”
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紧急补充，“猫的毛也是。”
“不可以亲。”
黑羽快斗：“……”
这是拒绝的态度吗？
有的拒绝，令人一听便心生畏惧，再也不敢冒犯，有的拒绝，就像是钓鱼一样，让不安分的家伙有些跃跃欲试了。
白水此时的拒绝便是后者，他的语气听起来，假如幼年的黑羽快斗再故意亲亲兔子、亲亲猫，就会生气沉默，并顶多只沉默那么十几分钟，便不得不再次理黑羽快斗的，有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黑羽快斗熟练地进行第三次自我反省，并心虚地小小抗议，“这也不全怪我吧？”
谁能抗拒欺负一本正经的亲生弟弟啊！
虽然并不是亲生弟弟，但四舍五入一下，差不多嘛。
幼年白水再次开口，简单应了一下，“嗯，”
不知道幼年的黑羽快斗说了什么，他的不情愿程度猛然飙升了起来，一直低低的、莫名有几分低落的声音也陡然加快了起来，“不要！”
“被你母亲亲的话，伱上线！”
“嗯，魔术表演开始了。”他居然还道歉，“对不起，”
“下次，我再和你一起为你父亲整理道具。”
深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的黑暗中亮起了一束光，光照亮了舞台中央的黑羽盗一。
黑羽盗一是彬彬有礼微笑着的，他垂下首，手摁在胸腔处，行了一个魔术师的礼仪，灯光打在高高的魔术帽上，在他的脸上变幻出一片阴影。
他抬首的一瞬间，眼睛似乎看了过来，里面好像有某种光泽闪烁了一下，但很快转瞬即逝，随着他开口欢迎在场的观众，而彻底消失不见。
“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黑羽盗一绅士地笑着，“很久没有在东京看到熟悉的观众了，希望今天，我能为诸位奉上一场完美的表演。”
黑羽快斗：“……”
是……
是火灾事故的那场表演。
黑羽快斗安静了下来，从陷入黑暗、听不到高中生白水声音开始，便产生的隐隐不安和焦虑陡然平静了下来，像是衣服的褶皱由熨斗尽数熨平。
他看起来很冷静，其实人刚走，还温着。
过了半响，等冷透了，他才缓慢地地劝道：“老爸，”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当个人吧。”
黑羽快斗处于失忆状态，记忆中关于白水的存在已经尽数不在了，所以没在第一时间辨认这是最后一场魔术表演，在他残留的记忆中，是自己坐在台下观看的，难得地保持了安静，坐在台下看的，对刚刚的交流没有半分印象。
但在辨认出的一瞬间，他充分理解了为什么幼年的自己会那么过分，像是一只横冲直撞的蓝眼二哈，哪怕白水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还是要得意扬扬地蹬鼻子上脸蹭过去。
……因为啄木鸟事件刚过去不久。
因为白水在前不久，刚目睹了森林大火，匆匆把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送了回来，又返回去，目睹了自己父母死亡的惨案，在漫长的啄木鸟进食声中，捂着伤口，独自一人地舔舐着浸进柜子的雪水，度过了人生最为漫长的黑暗时刻。
他不能待在墙角，必须出来，哪怕是被咬着手臂拽出来。
幼年的黑羽快斗在欺负人，在蹬鼻子上脸，在生疏地拽住同伴的手，若无其事地笑着，用力，想要把绝对不可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