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心软的神明
白水没有回答。
外面下了大雪，中森青子冒雪而来，蓬松的黑发上便落满了白色彩纸碎片一样的碎雪，正在晶莹剔透着缓缓融化。
她挎着一只小包，还抱着一个巨大的便当盒，惊奇看过来的时候，下巴便抵在盒子上，眼睛圆溜溜的，手指的指骨有几分红彤彤，是冻的。
在白水的视线下，那几根手指无措地动了动。
但中森青子没有动。
她眨了眨眼睛，乖巧地定格住动作，任由白水像是扫描一样打量自己。
沉默没有蔓延太久，白水道：“没什么。”
他垂下视线去看中森青子怀里的便当，“你带了什么？”
气氛缓和，但没有完全缓和。
中森青子用脚尖勾上门，迈进客厅，“晚饭。”
她把便当盒放在桌子上，走过来，自顾自地把话筒从白水手里抢出来、放回到座机上，又转身去关半开的窗户。
“你在和谁打电话呀？怎么不关窗户。”
窗户关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嘭’。
缩在桌子底下的乌鸦抖了抖，从桌子底下幽幽地瞪中森青子的小腿。
早在怪盗乌鸦说出‘怪盗基德没有弱点，但黑羽快斗有’的时候，它便敏锐嗅到气氛，埋着头缩在桌子下方，专心致志地当鸵鸟，在中森青子进来时便没来得及溜之大吉。
白水的视线在桌子下方一扫而过，他不着痕迹地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在桌前坐下，回答：“忘记关了。”
又道歉：“抱歉，下午的时候有些不太舒服便离开了，警官那边怎么样了？”
“是哪一方获胜了？”
中森青子落座，她像是没发现白水的避而不答一样没追问，“啊，我很想说‘当然是警方获胜啦！’，不过，是怪盗基德赢了。”
她弯起眼睛，“赢得很帅气呢。”
白水扫过中森青子稚嫩的脸颊、圆圆的眼睛、扬起的唇角，和有些小心翼翼悄悄观察他的动作。
他收回视线，颔首，又问：“警官有说什么吗？”
“老爸肯定怒吼啦，”中森青子撑起下巴，脸颊被手掌压得有些肉嘟嘟的，“就是‘怪盗基德你给我等着，下次我一定会抓到伱的’之类的话。”
她轻快地眨了眨眼睛，“不过这次倒是格外失魂落魄，说怪盗基德不会把黄金之眼还回来了。”
“真的吗？”
明明是在说警方的挫折，自己父亲的失败，中森青子的语气却非常轻快，好像在说‘爸爸动动手便把可恶的小偷抓住了’。
她是刻意轻快的。
“老爸说是基德告诉他的啦，”她道，“就在天台……啊对，你没有看新闻，应该还不知道吧？”
“今天的怪盗基德超级酷哦，超级——”
“他居然换装了！”
中森青子放下手，用手肘撑住桌子，背脊挺起，眼睛亮晶晶的，郑重开口：“超级帅！”
“当时还下雪了，哇，简直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我在现场听到了好大好大的尖叫声。”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水，强调：“很帅。”
“西装风格的怪盗基德很帅，风衣风格的怪盗基德也很帅，大雪中的怪盗基德更帅啦。”
太亮晶晶了，亮晶晶到白水不得不移开视线。
中森青子的语气更加欢快，“连老爸都觉得非常帅气，他是唯一一个看清楚风衣基德装扮细节的，在节目上用的描述是‘看起来像是神秘部落里能和神明交流的大祭司一样，充满神秘的魅力’。”
“简直太帅啦——”
她又补充，“当然啦，可能存在的基德小姐也很可爱，我很喜欢。”
说着又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白色的扑克牌，“嘛，我还捡到了一张标识物哦，很幸运吧。”
飞出去的扑克牌很多，但下方的人群更多，能捡到扑克牌，确实是很幸运。
“老爸也捡到了一张扑克牌，”中森青子低声纠正自己，“啊，是扑克牌捡到了他。”
白水中规中矩地回答：“很帅气吗？可惜，早知道我便留在现场了。”
并抓住关键词，“节目？”
“是的，”中森青子找了找遥控器，去开客厅的电视，“你不会不知道吧，老爸连警局都没来得及回就去电视塔参加直播节目了。”
“大家的所有注意都不在黄金之眼、怪盗黑猫、警方失利上，全部在讨论怪盗基德。”
她理所应当般地道：“因为怪盗基德实在是太帅气了嘛。”
说着，悄悄看了一眼白水，观察他的表情。
白水和平时的表情一样，是未到面无表情的平静，他看向电视，看到了电视中的中森银三。
节目几乎是通体白色的，背景画着一个潇洒的怪盗基德，主持人是位年轻女性，正眼睛亮晶晶地掩唇询问：“基德大人很帅气吧，警部您看到的时候真的惊呆了吗？”
不只是背景板，连沙发上都摆着基德的抱枕，地板上也印着基德的帽子图案。
中森银三麻木着脸，毫无反抗地被基德包围，他看起来很想死、又不能死，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