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白水不想和赢家比幼稚，也不想重复‘工藤新一真的不是我偶像’，他收回投向镜子的视线，关闭花洒，边擦黑发边走回客厅。
窗外夜幕如闪闪发光的星河，无数或大或小的雪花簌簌而落。
一道漆黑的影子顶着漫天大雪飞来，乌鸦熟练地落在窗沿上，用喙部磕开窗户，委屈巴巴地挣扎着钻进客厅，刚好和白水对上。
它红色的眼睛亮起，立刻抛去了一大半的委屈，欢快地扑到桌子上，一边仰着头眼巴巴等干净的白水摸脏兮兮的自己，一边勉强用喉咙把剩下的委屈掐出来，“嘎。”
“嘎嘎……”
“嘎！”
它在表达委屈，表达自己很开心很亢奋地开始行动，却只盯着中森银三猛吸了一会儿怒气值，连怒气值的百分之十都没有吸到，白水便已经干脆利落地撤退了。
委屈到有些呜呜咽咽，觉得行动了好几次还是只攒了那么一点点，是废物鸦鸦。
以及，‘摸我摸我摸我！！！’。
最后的意愿非常强烈，也和前面勉强稳住没有立刻抛开的委屈非常不搭，前后割裂极为严重，把真实目的全部暴露。
乌鸦不在乎。
它眼巴巴地盯着白水，踱着步子，一厘米一厘米地蹭向白水，看起来很有如果白水不摸它、它就自己动摸白水的打算。
白水：“……”
能把委屈先说出来才急不可耐地要求摸摸，能克制住地慢慢蹭过来，而不是从天儿降像颗圆滚滚的西瓜一样投进他怀里，确实委屈到这家伙了。
他平静叹气，伸手轻碰了几下鸦羽，又收回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上摸到的灰。
黑羽快斗发来强烈谴责，“好过分。”
不过不是替乌鸦谴责的，而是谴责乌鸦的，“你明明难得话多了！”
他本来还以为在最初的错愕后，白水会立刻撤退呢，没想到白水居然耐心等待乌鸦回来，还替他收了一下尾巴，把黄金之眼的后续收起。
简直是不可思议！
并鲜明地意识到：这家伙果然开心。
乌鸦也敏锐地意识到了主人的情绪，否则不会像是眼巴巴的黑红色胶水一样一厘米一厘米地蹭过来。
黑羽快斗点评：“暴露主人情绪的家伙。”
他欢快地脱口而出煽风点火的话，“还脏兮兮的，翅膀上都有灰了，别摸别摸！”
乌鸦：“……”
软成黏糊糊一团的黑色胶水陡然炸毛怒发冲冠，“嘎！”
它秒收炸起的羽毛，仰头蹭了蹭白水，示意自己并不是对白水炸毛，又继续怒气冲冲，“嘎！！！”
黑羽快斗：“略略略！”
白水：“……”
这是怎么吵起来的？
为什么一个人类和一只乌鸦吵起来，他却一点都不诧异，毫无波澜到仿佛只要是黑羽快斗便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不过，只要是黑羽快斗，无论发生什么确实都是正常的。
哪怕是单方面气乌鸦。
白水平静叹气，屈指抵住乌鸦的额头，以过来人的经验安慰，“别生气。”
乌鸦的炸毛弧度缩小，又委屈巴巴成黏手指的胶水，低低地叫出声，“嘎、嘎……”
听起来很像告状，也确实是告状。
但告状没用。
“我吵不过他，”白水驳回，并发出根本不算安慰的安慰，“别气，冷静一下。”
主要是，“气也没用。”
乌鸦：“？”
“以后，”白水非常真诚，“还会更生气。”
乌鸦：“？？？”
听起来有一点点损自己的嫌疑，但在乌鸦的小脑子反应过来之前，黑羽快斗立刻拉仇恨值地嘲笑出声：“他的意思是站我，嘎。”
乌鸦：“……嘎！！！”
乌鸦的叫声很刺耳，在被挑衅到、怒气冲冲嘎声的后半截，一道更刺耳的声音响起，把这份怒气冲冲压了下去。
“叮铃铃！叮铃铃！！”
是来电铃声，但不是手机的来电铃声，而是黑羽家座机的来电铃声。
这是白水第一次听到座机响起来，他下意识闻声看去。
黑羽快斗诧异起来，“咦，居然有人打座机？”
“我记得只有老妈、警部他们知道座机号码吧……难道是老妈？”
座机在靠近门口的柜子上，此时正在随着刺耳的铃声震动着，连带着柜子都轻轻颤抖了起来，旁边黑羽快斗和父母的合照同样在一抖一抖地轻颤。
白水接起电话，多看了几眼合照，“喂？”
电话那端传来风声。
是高空的厉风，呼啸着拂向每一寸高处，又灌进电话的厉风。
还有一道呼吸声。
但没有人类开口说话的声音。
白水等了等，眉头轻微皱起，“喂。”
风声呼啸而过，把那道紧贴着电话的呼吸声压得隐晦了几分。
黑羽快斗：“不对劲。”
正常人不会在打电话后一声不吭。
白水没有再出声，他垂眼瞥向座机的屏幕，在上面跳到十几秒的通话时间上扫过，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