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都能想像她吃饭时候的样子,肯定是很乖的,吃到自己不喜欢的菜会偷偷夹在盘子里。
照片里她脸色确实看着很好,他拿指腹描了下她的轮廓,视线放在她被烫的那只手上,好得差不多了。
他忽然眉目疏朗,笑了下。
裴靳:“让她睡吧,不用喊她,在学校那么努力学习,好不容易一个周末。”
沈爵延都松了口气。
知道她好好的,裴靳放心不少,飞机坐太久,确实很累。
他放下手机,进了浴室,沐浴过后随便围了条浴巾出来。
碎发被打湿,有点凌乱的贴着额头,手臂和腰腹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前胸和后背留有许多消不掉的刀疤、枪疤、更添野性。
他走到冰柜,打开冰箱门,弯腰从里面拿一瓶冰水出来,倒进透明的玻璃杯,端着走到沙发上,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他拿了根烟,拿一根金钩子在烟身那挑了个洞,将沉香条放进去,右手拿着蓝色打火机打开翻盖,磨着砂轮将打火机点燃。
嚓的一声,浅蓝色火苗跳跃。
裴靳嘴里咬着烟凑过去点燃,火苗映亮他沉寂的眉眼,烟尾被点燃,亮起猩红,他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猩红唇齿间闪烁。
烟雾缭绕他的轮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深不可测。
呼出一口烟。
他垂着眸子看手机屏幕上沈意浓照片,看着神经都跟着放松了。
看得入神时,阿城拿着电话进来,“大少爷,一个神秘电话。”
裴靳掀眼,“什么意思,神秘电话?”
“我们的人查不到归属地,接吗?”阿城觉得古怪,“打的是大少爷不外泄的私人电话。”
“这是第二次打进来了。”
裴靳懒散的靠着沙发,“拿过来。”
阿城把电话递过去,裴靳看着那串跳跃的号码,头也没抬,“给集团科技部打电话,让他们锁定电话归属IP。”
阿城忙打电话交待。
裴靳将电话放到耳边,按了接通,没说话。
那头也不说。
僵持着。
裴靳听到电话那头的风声,呼呼的,应该在高层楼顶,或者山上。
好一会,那边才喊了声,“枭爷。”
电话那头传来沉厚的男声,带着特有的磁性的哑音。
是个年轻的男人。
裴靳手指轻弹了下烟,有烟灰簌簌而落。
竟然知道他在东南亚的名号是枭爷,还知道他特别私密的手机号,看来是有备而来。
裴靳吐了口烟,声音更沉,“说。”
那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拽得二五八万的,竟然什么都不问。
他着实愣了下,只有呼吸声一下又一下。
随后他诡异的笑了声,“不愧是枭爷,果然像江湖传说那样,人狠话不多。”
裴靳不屑的轻嗤了声,“你哪位?”
那边吊儿郎当的,“保密,先保密,不然就不好玩了。”
裴靳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按了免提,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戴着的腕表。
沈意浓送的。
怎么看怎么好看。
男人没什么耐心,语气也不耐烦。
“你他妈给我打这通电话就是说这些废话?”
那头听到电话里男人要冒火的语气,轻笑,“枭爷,别发那么大火,给个面子。”
裴靳却冷了脸,“既然知道是你枭爷了,T国国王都会给七分薄面,你说我凭什么要给你脸?你是金子呐?”
得。
果然是枭爷。
这拽样。
那边却不急, 慢悠悠的道,“当然凭你拿命爱着护着的那个女孩了。”
“十年前你不惜丢掉一条命也要救那个女孩,又为了她只身到东南亚这种鬼地方来拼命,想来那姑娘就是您的命根子呐。”
裴靳眸色在一瞬间沉黯下来。
他在东南亚以枭爷称,知道他真名的人很少,知道沈意浓存在的更少。
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烧到皮肉,滋啦一声响,裴靳也只是弹了一下,随手摁在烟灰缸里,他坐正,眸色阴戾,“你是谁?”
“一提到那女孩,枭爷就急了?话也舍得多说两句了?”那边呵了一声,“这可不像东南亚杀人不眨眼的通天神呐。”
“你想要什么?”裴靳手握着冒着水珠的冰水杯子,手明显有些晃,语气却依然被他压得很稳。
“啧,我想要什么枭爷都会给么?”那边的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枭爷,这些年你对活死人赶尽杀绝,他妈的,老子祖传的家业都败在你手里,你说老子想要什么?”
“你是活死人少主追魂?”
那边不承认也不否认。
裴靳却问了句,“你不是被我爆头了?”
当年得知沈意浓被绑架有活死人的手笔,他在东南亚那边刚开始混出名堂,就将活死人的老帮主暗杀手段极其残忍。
老帮主是被关在黑暗处折磨一个月,鞭打得不成人形,灌蜂蜜,放蚂蚁、活剖心脏、拖到鳄鱼池边拿狙击枪爆头,最后落入鳄鱼池直接被十几条鳄鱼撕扯着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