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贵妃现在怎样?」仪珍急忙追问,比任何人都关心水芙蓉腹中骨肉是否安全。
暖红道:「正休养着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说着皱起眉头,似是感慨。
眼泪婆娑的蝶儿这才明白仪珍的意图,原来她是想让自己顶替下绝孕药的罪名。
「既然真相大白,我们就直接带她回去复命了。」暖红给身后太监使了几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把蝶儿押了起来。
蝶儿不做挣扎,似乎已经认命。不经意地抬头时,目光却正好与仪珍撞上。
仪珍的眼神倏忽黯淡,匆匆别开头去,心中也有不忍。
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除了牺牲蝶儿之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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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被带走后,拥堵在门外的人群才慢慢散去,仪珍耳边渐渐安静下来。
她呆呆坐在床边,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及时发现药包,想出对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个从妃殿真不安全,闲杂人等进进出出,简直防不胜防。
思忖着让皇上给自己换个住处,不知不觉,已经天黑。
心思太乱,以至于睁着眼睛,迟迟没有睡意。直到下半夜,倦意终于来袭。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进入梦乡,耳边忽然轻声响起什么人的呼唤。
『仪珍……仪珍……』一声一声,轻飘飘的仿佛浮在空中,每一个字都拖得幽幽长长,带来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仪珍心如打鼓,浑身轻颤,想睁眼又睁不开,急得「啊啊」直叫。
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变得好像木棒一样硬直。
最恐怖的是右手手腕,那里传来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
思维清醒,但却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体的仪珍仔细一想,回忆起寒意森然的那只手腕上,应该带着一个玉镯子。
那镯子是以前宝贵妃在世时送给她的。
仪珍出身贫寒,入宫时家中并未为她准备什么值钱的饰品,所以她一直把宝贵妃送给她的那个手镯当宝贝,随时都套在手上,舍不得除下来。
但是今晚,这镯子却有了灵气的妖怪一样,紧紧地缠在她的手上。
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响起宝贵妃的话:『这玉镯初见的确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它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十数年也不变色。就是因为这十数年都不变色的特性才成了宝贝;就是因为这十数年都不变色的特性才越发珍贵……』
当初宝贵妃送手镯给她的场景又浮现起来。宝贵妃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仪珍,你是一个好姑娘,是宫里风水不好……』手上突然传来宝贵妃拉着她的触觉,仿佛要拉她下鬼门。
仪珍吓得惊叫起来:「娘娘……娘娘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手腕的寒意稍微减轻,但依然有被人紧紧拉住的错觉。
仪珍吓得哭了起来,脸上一片潮湿。她抽噎着说:「我救蝶儿,我救蝶儿还不行么……」
说出这句话后,手上的寒意才渐渐淡去。不一会儿,那仿佛拉着自己的手,也消失了。
仪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额头和背脊早已一层冷汗。
宝贵妃过世已久,怎会为了蝶儿来寻自己,可能只是一场噩梦吧……
坐起来,望着手上的镯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镯子竟然变成一片漆黑。
她曾向宝贵妃保证好好珍惜这只镯子,不让镯子变色。难道自己的失信,就是玉镯变色的原因?想到这里,心越来越冷,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急忙把镯子除下来,举起想扔,但心里始终有点顾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镯子塞在了枕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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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仪珍起得大早,用纸包了一点白色粉末状的伤寒药,匆匆来到太医院,想找出昨天被搜走的纸包。如果可以把装着绝孕药的纸包掉包,也许可以保住蝶儿一命。
但她并非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又不是神出鬼没的妖怪,根本没有办法避开旁人耳目。
来到太医院后,立刻有太监上前问她有何贵干。
仪珍说有事想见见负责验药的太医,希望有机会把药调包。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昨天一会儿功夫,太医就验出水芙蓉喝的汤药里有绝孕药,纸包已被搜走半日,肯定早就出结果了。
能不能救蝶儿只是其次,只为自己图一份安心。
不然的话,如果晚上做梦又被宝贵妃缠住,那该怎么办?
太监传话后,仪珍顺利见到负责验药的太医,太医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药并非绝孕药,只是一般的伤寒药,大概是弄错了。」太医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仁慈,不像是权势集团的走狗。
仪珍大吃一惊,不知该喜该忧。如果纸包中装的只是一般的伤寒药,那陷害自己的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不是想自己置于死地么,为什么不留下证据?
匆匆回到东从妃殿,远远看见自己的房门外聚集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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