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跟着朱瞻基,一起去朱高炽那里听从教导。
虽然她会,但有些时候,听听不一样人的思想,总会得到一些新的体会。
当然,胡善祥没有急于表现自己。
和朱瞻基不一样,朱高炽对女人干政这一点特别敏感。
别说是胡善祥,哪怕是皇后,朱高炽也不会和对方讲多少朝堂上的事。
不然皇后也不会脑子时不时的不好使了。
朱高炽只有在皇后实在不懂的时候才会解释几句。
倒不是说朱高炽对皇后不好,相反,两人感情一直深厚。
但朱高炽的思想就是这样,不许后宫干政,根深蒂固。
而皇后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这个年代,这样才是常态。
也因为朱高炽这种思想,胡善祥将自己隐藏的很好。
表现的不好不坏,非常中庸。
她可不想在最后关头,节外生枝。
就这样,过了不到一年。
在这一年中,朱高炽把能做的都做了。
又把靖难遗孤的事彻底放了回来。
先前他不是不肯,而是威望不到一定程度,做这件事就不稳妥。
毕竟这是先帝下的旨意,贸然推翻会落个不孝的罪名。
朝中一些和靖难遗孤有仇的人,也会极力反对,阻力较大。
所以朱高炽用了几年的时间徐徐图之。
一边瓦解有可能的阻力,一边慢慢的缓解靖难遗孤的困难。
在这过程中,虽然靖难遗孤还没彻底释放,但待遇已经提高到了与普通人无疑了。
如今他威望达到了顶峰,再释放靖难遗孤就名正言顺了。
做完这件事,朱高炽算是彻底解决了自己的心病。
同时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朱高炽教导完朱瞻基最后一件事后,突然精神大振。
原本他身子不好,已经好些时日只能坐着,说上几句话就要喘粗气。
但这日他却兴致勃勃的说要出去走走。
朱瞻基心里一个咯噔,和胡善祥对视了一眼。
顿时知道不妙了。
朱瞻基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暗示胡善祥去准备。
然后上前扶着朱高炽:“爹,我陪你。”
朱高炽却一摆手,将他要搀扶的手推开了。
“我自己可以。”
朱瞻基不放心的跟在他身后。
朱高炽步伐虽然蹒跚,但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十分坚定。
他不让朱瞻基搀扶,自己慢慢的走上了皇宫最高的地方,眺望着远方。
“儿啊,大明的江山,就要靠你了。”
朱高炽这个人精,尽管没经历过死亡,但对自己的身体门清。
自己的精神突然这么好,不就是回光返照吗?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管理下的大明,语重心长道:“一定要以百姓为重。”
朱瞻基强忍着泪水。
“爹,我记得了。”
朱高炽最后又看了一眼,才转身道:“走吧。”
朱瞻基跟在他身后,默默无言。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忍着泪水就已经是极大的自控力了。
朱高炽回到寝宫,躺到了床上。
一下子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没了。
他看向朱瞻基:“儿啊,把人都叫来吧。”
“是!”
朱瞻基慌忙出去派人去把内阁大臣们都叫来。
而这时,皇后也被胡善祥请了过来。
“皇上!”
皇后匆匆忙忙的跑到朱高炽床前,浑身颤抖着,轻轻抚摸朱高炽的脸颊。
“怎么这么突然……”
她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恐惧又悲伤。
视为依靠的夫君要没了,叫她如何不难过?
朱高炽吃力的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这辈子,我要先走啦……你、你要好好的……”
皇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搐着看着他:“皇上,不要走,你不要走!”
“别哭……”
朱高炽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哭了……不好看。”
皇后慌忙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可这泪如泉涌,怎么擦都没用。
反而越擦越多。
朱高炽又看向匆匆赶来的内阁大臣,对一旁的太监道:“宣旨吧。”
“奉天承运……”
太监立刻将旨意宣读了出来。
大致的意思就是先把儿子夸一遍,然后将皇位传给儿子。
圣旨宣读完,朱瞻基已经泣不成声了。
内阁大臣们则纷纷表示赞同。
朱高炽做完最后一件事后。便在老婆儿子的哭声中,撒手尘寰了。
朱瞻基为朱高炽守完孝,便大病了一场。
一连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有所好转。
醒来了,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胡善祥,脑子一时不大清楚。
“善祥?”
胡善祥正坐在他身旁打盹,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
为了照顾朱瞻基,她好些时日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