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刘盈醒来后,只觉得哪哪都是舒心的。
他从没想过,原来还有父母像慎儿的爹娘这样开明、温暖。
而现在,却成了他的岳父岳母,自己何其有幸!
而且重点是,刘盈并未察觉到距离感。
聂风和屏花本来就是好人,又是聪明人。
怎么对待慎儿,就怎么对待刘盈。
分寸感把握的极好。
不过区区两三天,就让刘盈视聂风屏花为亲人了。
看这个趋势,这几日的时光,将能令刘盈回味许久了。
第三日上午,聂荣日常习武结束后,刘盈正在教他读书识字。
聂荣生下来就跟个皮猴子似的,天生好动不好静。
让他练武,他高高兴兴的。
让他安稳坐着读书识字,就跟屁股上扎钉似的,坐不住。
他小时候,慎儿还未进宫前倒是把他压的死死地,摁着老老实实读了几年书。
等慎儿进了宫,他就跟放飞了的小鸟一样,光想着练武,对读书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屏花严厉不起来,也就聂风每次回来时把他胖揍一顿,他才老实一阵。
而这一次,聂荣第一天只顾高兴慎儿回家,还带了个漂亮的大外甥。
却忘了慎儿一向重视他的功课。
第二天,慎儿心血来潮一检查,脸都要黑了。
摁着聂荣胖揍了一顿,结果聂荣嗷嗷叫的声音引来了聂风。
聂风在得知慎儿揍他的原因后,又对他一阵胖揍。
把聂荣揍得欲哭无泪,老老实实坐下来读书识字。
刘盈看着不忍心,自告奋勇提出来教他读书。
刘盈可是经过正统大儒教导过的,教聂荣绰绰有余。
聂荣赶忙答应下来,至少姐夫教他读书,他皮一点没事。
这要是姐姐教他,那他可就遭老罪咯。
刘盈正教他读书,突然看到聂荣身边的小厮进来,说是老爷夫人照旧例要去看望以前的部下家眷们。
问聂荣要不要去。
“以前的部下?”
刘盈有些好奇。
聂荣想了想:“许久未见虎子他们了,去见见也好。”
说着,就让小厮去整理自己最近新得的玩具和衣物。
刘盈更加好奇了:“将士们待遇向来不错,你收拾这些衣物做什么?”
聂荣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爹娘要去探望的,大多都是战死将士们留下的遗孀和遗孤们。”
“什么?”
刘盈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这点。
“咱家看门的高叔,你见了吧?”
聂荣一边装东西一道:“高叔是一年前来家里的,他有个儿子,原本是爹爹手下的一名小兵。谁知两年前跟随爹爹去边境打仗,战死了。高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靠着儿子养家糊口呢。儿子没了后,儿媳妇就迅速改嫁,留给高叔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子。爹爹一年前偶然得知他处境艰难,就把人带来给了个差事。不管怎样,总比他一大把年龄了还出去讨生活来的强。”
刘盈听呆了,错愕的问:“朝廷不是对战死的将士们有赐钱吗?”
聂荣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姐夫,一看你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没经历过苦难。”
刘盈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小时候也苦过。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在成为太子前,确实苦过。
但那时候太小了,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成为太子,一直都在宫里未曾出来过。
民间疾苦,离自己确实有些远了。
聂荣学着聂风的模样,小手背在了身后。
“朝廷是会发放银钱,可高叔守不住啊!他身子不好,种不了地。儿子又没了,只有个小孙子。这一老一小,最是受人欺负的存在。先不说一些起了坏心眼的亲戚,就连一些恶霸都喜欢找他们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刘盈瞪大了眼睛:“官府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
聂荣摇了摇头:“咱们的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可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那些坏心肠的家伙,官府一来人就跑的无影无踪,官府一走就上门欺负。就算被逮到了,他们一没打人,二没有赤裸裸的打劫。像这样的恶霸,即便是官府把人抓进去,没几天也要放出来。到时候高叔被欺负的更惨,你说他怎么办?”
聂荣看了看外面,轻声道:“那些人不会赤裸裸的打人、抢劫。但是会破坏高叔的菜地,偷偷砸了他家的水缸,破坏他家的东西。让他们吃不好,穿不好。久而久之,高叔带着孙子,还怎么安稳的过活呢?所以只能花钱免灾。”
“这……”
刘盈实在没想到,仅仅一个高叔就有这么悲惨的故事。
“那就这么算了?”
聂荣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爹爹一直都有派人定期查看这些战死将士们家眷的习惯。一年前,爹爹派人去看望高叔时,得知了这件事,便派人去把那几个恶霸打断了腿,勒令他们把钱还给高叔。然后把高叔带了回来。”
“岳父可真是个好人。”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