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舅既然下定决心要把沈玉珍嫁回禹州,便开始寻摸合适的人选来。
而邹大娘子则带着赔礼登门道歉,向墨兰表达沈家的歉意和决定。
听到沈家要把沈玉珍嫁回禹州后,墨兰心下一动。
她表面上笑意盈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心下却不停的盘算。
或许这个消息,更能激起沈玉珍的反抗。
嫁给禹州的心腹,沈玉珍配吗?
再说了,沈玉珍那气焰嚣张的模样,怎么会自愿回禹州?
墨兰送走邹大娘子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墨兰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烦恼,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因为钱不够多。
而墨兰,恰恰属于不差钱的那种人。
只要她肯砸钱,又有什么做不到?
于是让云栽买通了沈家负责杂扫的两个婆子。
两人在祠堂外打扫时,开始演戏,小声嘀嘀咕咕的,直接把沈国舅打算将沈玉珍嫁回禹州的事说了出来,让沈玉珍听个正着。
沈玉珍听到后,恍如晴天霹雳。
“不、不会的……怎么会?”
沈玉珍怎么也不肯相信,哥哥对自己会这么残忍。
可外面的婆子声音还没有停。
“主君说了,一定要把人嫁回禹州,还不准大娘子为三姑娘置办嫁妆。”
“没有嫁妆?那三姑娘若是嫁回禹州,还不被婆家欺负死?”
“谁说不是呢?女人没有嫁妆,婆家哪里会看得起?”
“也不知道三姑娘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主君这般生气。不然在汴京随便嫁一个,总比嫁回禹州强。”
“这是自然,禹州怎么能和汴京比?”
其中一个婆子说到这,笑呵呵道:“汴京这富贵的地方,便是往天上扔块石子都有可能砸中达官显贵。昨日我出去采买物件,就在咱们府不远处的七碗居看到位公子哥儿,那模样真是俊极了,听说是什么永昌伯爵府的梁六郎,还是嫡出呢!听说每日午时都会去七碗居吃喝,可见有多富贵。”
“好了,提这些做什么?跟咱们这些老婆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赶紧打扫吧。”
两个婆子的声音渐行渐远,被锁在祠堂里的沈玉珍却心中滴血。
哥哥怎么能这么狠心?!
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他怎么能狠心到要把自己嫁回禹州?!
沈玉珍自幼在禹州长大,哪里不清楚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哪里比得上汴京的富贵?
况且禹州最大的官职也不过四五品,能有什么好人家?!
她可是皇后的亲妹妹,怎么能嫁这种落魄户?!
沈玉珍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可联想起这几日哥哥嫂嫂不同寻常的态度,她内心动摇起来。
以往自己无论犯什么错,哥哥嫂嫂都会严厉训斥,甚至一天要训斥好几次。
可这一次,她只在被关进祠堂的当天见到了哥哥,旁的时候再没见过。
在联想起刚刚那两个婆子的话,沈玉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哥哥……好像是真要把她嫁回禹州了。
她不要!
沈玉珍手攥紧成拳,她绝对不要回禹州!
可是,她该怎么做?
沈玉珍想着想着,脑子却突然隐隐作疼。
她不在意的揉了揉太阳穴,没当一回事,继续思索该如何留在汴京。
沈玉珍自幼跟着哥嫂一起长大,对哥哥的性子太了解了。
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要是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除非……出现他不得不改变的事情。
沈玉珍一边想着,一边揉着太阳穴,试图缓和时不时出现的痛感。
她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这几天被关在祠堂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该怎么让哥哥改变主意呢?
她可舍不得汴京的富贵……富贵?
沈玉珍突然想起刚刚其中一位婆子的话。
永昌伯爵府,梁六郎?长的俊俏,又是嫡出,还身家阔绰!
毕竟七碗居就在沈府不远处,她每次出行时都会看到。
里面的酒食可不便宜,能日日去的,该有多厚的家底啊?
不过也是,永昌伯爵府可是有爵位的,家底雄厚也实属正常。
自己该嫁这种人才是,怎么能嫁回禹州呢?
梁六郎,梁六郎……
沈玉珍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她以往听过这个名字,对方似乎没什么坏名声,且尚未婚配。
沈玉珍接触的外男不多,顶多就是禹州旧臣,哥哥的好友们。
如今心下慌乱,自然就想起了婆子口中的梁六郎。
她思来想去,脑子里有个隐隐约约的念头。
若是她能嫁给像梁六郎这样的好人家,哥哥断不会把她送回禹州了!
可沈玉珍又有些犹豫。
她连梁六郎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万一对方是歪瓜裂枣呢?
虽然那婆子说梁六郎模样俊极了,可婆子的眼神准不准还是两说呢!
丑了她可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