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脉的朝臣,有人哀怨的看了眼太后。
您要搞沈国舅您提前通个信啊!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如今闹到了这个场面,可怎么是好?
反正沈国舅是直接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
村民们指证国舅,把沈国舅去掉也只剩曹国舅了。
而记载在册和牛有财交易的又是赵泰然。
曹国舅是太后的娘家人,赵泰然是太后最疼爱的晚辈。
这无论怎么打,那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呐!
官家在看到赵泰然的名字后,满脸的错愕。
“这,怎么会是邕王世子?”
顾廷烨及时开口道:“官家,此事事关重大,未免邕王世子被人陷害,还请详查!”
太后一脉的人暗暗叫苦。
谁不知道邕王世子是什么德行啊?
包括去世的邕王,那一家子都嚣张跋扈。
还真有可能干出放印子钱、草菅人命的事情。
沈国舅也忙道:“既然牵扯到曹国舅和邕王世子,还请官家详查,以免误了谁的清白。”
他把国舅二字咬的极重,就是为了告诉太后一脉,让他们想清楚。
这件事,指控曹国舅的有人证,指控邕王世子的有物证,别想着糊弄了事!
太后也一时慌了神。
她自信自己两个兄弟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反倒是邕王世子极有可能。
毕竟当初邕王还未被册立成太子就敢当街绑架齐国公。
可她相信曹国舅没用,若是糊弄了事,传扬出去,只怕人人都会觉得是她掩盖事实。
还没等太后想出个决断,官家就已经抢先开口:“朕相信二人不会做出此等恶行,但为还两人清白,还需详审一二。”
说罢,他便下旨让两个曹国舅和邕王世子进宫。
而这时,那牛有财也非常合时宜的悠悠醒来。
醒来后满脸惊慌:“我……我这是做梦吗……”
赵策英连忙安抚怕到瑟瑟发抖的牛有财,好不容易才让人平复心情。
官家问他:“牛有财,和你交易土地的,到底是谁?”
牛有财浑身瑟瑟发抖,眼睛不住的看向垂帘听政的太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下,连原本相信曹国舅的朝臣们也都有了动摇。
太后隔着帘子看不真切,但身旁的宫女看的分明,低声告知后,太后气的想发火。
但她知道,自己若真发了火,反而会让旁人觉得心虚。
只能冷冷道:“说罢,是谁和你交易?”
“是……是国舅……”
赵策英告知沈国舅的身份后,牛有财便哆哆嗦嗦道:“那人,那人自称是国舅府上的……”
说着,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小人牛有财……平日里也没什么喜好,唯独喜欢去……去……去赌坊耍两把……那日也不知怎的,手气背到了极点。小人本想收手,却被赌坊的人告知可以先借些银钱,过些时日还上即可。
小人目不识丁,只摁了手印后就借了些银两。可没想到,等小人还债时,才知道当初欠下的竟然是印子钱!小人再蠢笨,也知道这印子钱是九出十三归,越拖欠的越多!当即便求爷爷告奶奶,只求能够提前还上银钱,好把账消了。那人在小人苦苦哀求下,找了一个主事的人。主事的人提出要我典卖些良田与他主子,便同意抵消印子钱。”
牛有财顿了顿,眼底闪过愤怒之色:“小人不识字,信以为真签了契约。可等到对方收地时,才知道原来他哄骗小人签下的是绝卖书!小人不甘心,找那人理论。可对方却对小人拳打脚踢,硬生生把两条腿都给打断了!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官家语气中满是鼓励。
牛有财声音发颤道:“还说‘我们主子可是国舅!买你的地那是你的荣幸,不过区区贱民,也敢跟国舅作对?!’”
“胡说八道!”
正在这时,两个曹国舅到了。
正好听到最后这番话,立刻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我从未见过你,你怎么污人清白?!”
牛有财听出他是国舅,吓的身子缩成一团,抱着头哭喊:“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别打小人!”
两个曹国舅直接懵了。
他们什么时候要打这人了?!
小曹国舅气的差点跳起来:“谁要打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够了!”
官家怒声呵斥:“朝堂之上,怎能如市井般哄闹?”
他又问韩琦怎么想的。
韩琦还能说什么?
“官家,如今之计,只有将那打断牛有财的腿之人找出来,才能真相大白。”
就连韩琦现在也不确定,这到底是沈国舅设的局,还是太后和邕王世子联手设局想害沈国舅,结果被反将一军。
记载在册交易的虽是邕王世子,可谁知道是不是曹国舅为了和邕王世子结交,以此为礼?
亦或者是邕王世子试图陷害曹国舅?
官家又问太后:“大娘娘,依您看呢?”
太后脸阴沉如水。她能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