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吓得连忙要躲。
“妹妹不用怕,这是我们老村长。”
大门刮进来一阵风,进来一个老者,慈眉善目,略莫六十岁左右年纪,命唤何老儿。
何老儿见了碧罗,大吃一惊,责问十郎:“你是从哪里拐来的女子?”
“村长不要乱说,我是在山上砍柴遇见她的。”
“胡说!此女一看就不是凡人,怎么可能一个人走路?难道是罪臣之女?我最近经常听说有罪臣的家属逃亡至此,你可不要引火上身啊。”
十郎急得就要说出实情,碧罗忙抢先说道:“奴家本是商人之女,原本生活无忧,只是家乡发生战事,商铺房屋被付之一炬,今日我随父亲逃难,半路上遇到劫匪,这帮贼人不但抢光了我们的财物,还杀了我父亲。我侥幸逃脱,茫然无助之时,又遇到一淫贼挡路,幸亏这位哥哥拔刀相助,我才幸免于难。”
说罢滴下泪来。
“噢,原来如此。如今世面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那朝堂上坐庄的还不是走马灯似的换人,我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乱世。”
村长不断叹气,又问碧罗:“你家住何方?还有什么亲人?”
碧罗一概回答:“母亲早逝,从小只得一个老父亲。如今父亲遭难,再也没有亲人在世了。”
村长又是一阵唏嘘。
“十郎也是一个孤儿,你就暂时住在他这里吧,好歹饿不死冻不死。”
说着便走了。
十郎追出去问他:“村长找我何事?”
“我是过来问你还有没有钱,先借我几个铜板。我孙子这几日闹馋虫,眼看就要饿死,你借我钱,我好去街市上给他买点面粉做几个白面馒头解解馋。”
“我还想问村长借钱呢,你老倒先来问我了。”
“也罢。如今大家都穷光了,我也知道你没有,不过是白问。”村长何老儿絮絮叨叨地走远了。
李十郎心道:“我身上到有几十个铜钱,这可是我冒死去外地卖竹编得来的,怎么可能给你。再说,现在有了碧罗妹妹,多一张嘴吃饭呢。”
山野如风,不知不觉甘碧罗来到李家村已经十日了。
李十郎在园子里用竹子搭建了一间小屋,每天晚上就睡在里面。
碧罗十分过意不去,而且孤男寡女的,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因此决定尽早离开。
只是她一介女流,举目无亲,实在想不到要去何处。
不管了,先出了李家村再说吧。
那日午饭过后,碧罗对十郎说:“碧罗叨扰恩公多日,也该走了。”
“妹妹要去哪里?可有人收留?”
“我家破人亡,如今只剩得一身一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听说此去五十里路就是玉阳城,那里人烟鼎盛,十分繁华,我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或者可以找户人家帮佣也未定。”
李十郎听了,知道她是为了避嫌。
李家村人不多,居住也很分散,加上连年战火纷纷,官府拉壮丁,又闹饥荒,虽然不至于像别的地方十室九空,也有很多人家一个人种不留,剩下些残垣断壁,无人居住。
于是李十郎对碧罗说:“何必辛苦去远方,这里就好。我家隔壁李老二全家都死绝了,他家房子虽然遭了火灾,还剩两间全的,不如我替你收拾收拾,妹妹将就住下来,我也好帮你一把。这地又是现成的,只怕没人耕种,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等过了这阵,仗打完了再说吧。你要是在路上又遇到歹人,就没那么好彩了。”
碧罗听了,十分高兴,连忙答应了。
他二人从此分开居住,碧罗金枝玉叶,根本不会煮饭烧火,更谈不上种地,还得李十郎帮她,因此二人多在一处用饭。
那日中午,李十郎煮了一锅稀粥,去隔壁找碧罗吃饭。
刚到门口,只见碧罗手扶门框,一脸疲惫,面色苍白,十郎只当她病了,忙上前关切地询问:“妹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郎中?”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有些头晕,身子乏力,休息一会就好了。”
刚巧村长何老儿走了过来,见他二人如此,叹了一口气,说道:“依我说,你两个男未婚女未嫁,干脆结为夫妇,免得他人闲话。”
“村长说笑了,我穷光蛋一个,哪里配得上碧罗妹妹。”李十郎脸红的像火鸡。
“这年岁,谁还有钱?都是穷人。你有的是力气,又会编东西卖,还怕养不活一家人?”
“那也得人家愿意才行啊。”
“她若不愿意,早走了。”村长笑道,“不必多说,我做媒人,你二人今天就拜堂成亲吧。”
李十郎急道:“村长还没问人呢。”
村长呵呵呵一笑,看着有气无力的碧罗:“碧罗姑娘,你可愿意嫁给十郎?”
十郎本以为她会断然拒绝,没想到碧罗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全凭村长做主。”
李十郎高兴得双眼放光,自己反倒不好意思,拿起砍刀去山上竹林里砍竹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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