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
庭院中凤凰树静静伫立,枝头上艳丽如火的凤凰花,不停的整朵整朵往下飘落。
彧羲坐在树下藤条编织的矮凳上,身前是一张同样由藤条制成的矮桌,桌上是一套精致的茶具。
她专注的煮着清茶,袅袅升起的茶香与凤凰花香交织,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阿凰则坐在矮凳旁的地面,上半身趴在彧羲的腿上,姿态神情轻松又惬意,骨架分明的手把玩着彧羲腰间的穗饰。
画面宁静而和谐。
彧罹抱着池倾出现在庭院中,打乱了这幅优美画作的和谐。
阿凰看一眼彧罹,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笑盈盈的道:“是你们啊。”
彧罹未理会阿凰,开口道:“彧羲,破阵!”
阿凰仰头看向彧羲,神情单纯又委屈:“她是姐姐的故友吗?姐姐的名字是彧羲,不是单字羲吗?姐姐从没告诉过我。”
彧羲揉一把他的脑袋当做安抚。
她抬头与彧罹视线相撞,手上却仍慢条斯理的煮着茶,眉眼含笑道:“你们闹别扭了。”
彧罹眉心微皱:“又是你搞的鬼?”
彧羲摇了摇头:“这是他成神的劫,你与苍生只能择其一,有结果了他便会醒。”
彧罹:“杀了你,亦能破阵。”
这个虚假世界是以彧羲为阵眼创造,只要彧羲死亡这个世界便会消失。
彧羲似未听见她的话,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彧罹,他若不选你,你当如何?”
彧罹嗤笑一声,斩钉截铁的道:“他会选我。”
“可他若选你,他无法成神。”
“你当神是什么好玩意吗。”
彧羲:“……”
彧罹眸中冷冽:“破阵还是你死?”
彧羲没有半分反应,阿凰却眸中一厉,从彧羲身边跃身而起,手中握着匕首划向彧罹脖颈。
匕首周身溢出诡异的黑气。
彧罹侧身躲过,伸手掰断阿凰的手腕,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划向阿凰的脖颈。
血泛着黑气落在青石板上。
阿凰急切的惊呼:“姐姐。”
彧羲的手护在阿凰脖颈,匕首从她的手背划到手肘,深可见骨的伤口冒着黑气。
“姐姐……”
阿凰着急的撕扯自己的衣服,想给彧羲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彧羲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的搭在阿凰头顶,重重的按着他转身背对彧罹。
她笑着道:“阿凰,我能惹她,你可不能。”
“她要杀姐姐。”
阿凰眸中狠厉更甚,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凶狼,张嘴便要撕碎对方。
“她若真想杀我,进院时便会动手。”
彧罹眯了眯眼眸,手中匕首向彧羲扔去。
彧羲侧身躲过去。
整只匕首没进凤凰树干内,艳丽的凤凰花渐渐变成了黑色。
“他是曷城虐杀妖族的凶手。”
彧罹的话犹如惊雷响在耳边,阿凰脸色顿时俱变,猛的转头看向彧羲。
对上彧羲平静的眼神,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抿着唇心虚的躲开她的视线。
彧羲承认:“是他。”
阿凰震惊的转头看向她,心中说不上是喜是悲,不确定的唤道:“姐姐?”
“梦该醒了。”
彧羲身上迸发出金色力量,以她为中心向世界扩散而去,世界渐渐开始扭曲变化。
几人仿佛经过时光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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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日森林。
位于曷城的地界,是彧羲与阿凰初遇的地方。
阿凰是一个身世坎坷的半妖。
父亲是修为平平的修仙者,母亲则是妖族的黑凤化人,阿凰是人身却长着半只凤凰翅膀。
阿凰出生那日,母亲现出原形,导致夫妻两人反目,最终死在对方的手上。
刚出生的婴儿无人管,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幸得一位仁慈的老者收养,阿凰平安顺遂的人活了三年,而这三年或许用尽了他所有运气。
老者死后,他的人生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苦难。
人妖两族皆不容他。
在人族,阿凰被视为异类,人类将他当作玩物般耍弄,拽着他那残缺的翅膀强迫他爬行,逼着他像狗一样吃东西,稍有反抗便会遭到毒打。
为了寻求一线生机,阿凰逃往妖族,然而他并未得到光明。
小妖们将他囚禁起来,对他极尽嘲讽和侮辱,一根根拔掉他翅膀上的凤羽,一片片削掉他翅膀上的皮肉,一点点磨掉他翅膀上的骨头。
更甚至给他涂抹无法愈合的药,让他日日夜夜承受削肉磨骨的疼痛。
这样的日子,阿凰经受了十年之久。
心中的恨意一日比一日强烈。
机缘巧合之下,他逃出牢笼离开妖族,在曜日森林遇到了彧羲。
彧羲当时才到小位面,因没有记忆对周围感到陌生,遇到身受重伤的阿凰,尽管在他眼中看到警惕和敌意,彧羲仍然伸出了援手。
彧羲虽然救了阿凰,可阿凰最初不信彧羲,应该说不信世上任何人和妖,但是阿凰面上却未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