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南钺法渡寺的明镜大师相识。只是此地距离南钺相距甚远,最快亦需十五日车程。”沈初堂思量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误导他人?”魏无殇眼带凌厉地怼道。
那个老秃驴一点儿本事都没有。曾经命批他天煞孤星。如今妻主遭遇浩劫,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一股莫名的恐慌袭遍全身,脑中的某个想法令他几欲破碎。
转身坐回沐瑶身旁,静静地凝视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似比先前红润了些。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沈初堂毫不退让。
明镜大师是南钺最知名的得道高僧,他实在想不出除了他以外,还能向谁寻求帮助。
“你们是不是舍近求远了?难道云澜就没有大师了吗?”萧斗雪提出了不同意的看法。他在云澜居住了好些年,脑海中正细细搜索着相关的佛门讯息。”
“我们不找摄魂之人了吗?”时镜禅不解道。
师叔祖说了,只要找到他,就能把沐瑶救回来。
“敌在暗处,我们哪怕按兵不动,他也会主动出击。更何况,我并不觉得他会轻易为瑶瑶解除禁制,哪怕他已身陷囹圄之中。”沈初堂回道。
众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公孙离点了点头:“沈郎君说得在理。那人既然明着向我们宣战,定然会有所行动。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必会如影随形。燃眉之急是先找到能解此术之人。强中自有强中手,在这个世上从来都不会有完美的功法,更不可能只有他一人能解此邪术。”
“公孙前辈字字珠玑,言之有理。”大道至简,萧斗雪认同道。
几人商定明日启程前往南钺。
当天夜里沈初堂、魏无殇和萧斗雪三人轮流守着沐瑶。
夜半时分,远方传来几声钟响。
魏无殇脑中一阵恍惚,拧起了眉头。
昨夜,他并未听闻此声,见沈初堂和萧斗雪没有任何动静,不禁警觉起来。
倚栏而立,雨势渐停。
街上空无一人,黯淡无光,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清风拂面,风雨兰的香气伴随着雨后的泥土气息释放开来,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好似缺了一角,染上了一丝血色。
魏无殇阂上双目再次睁眼,落入眼帘的依然是那抹泛着淡淡血光的白玉盘。
雄浑的钟声又一次响起,余韵渗入心海。
他的心神好似去失控制一般,激起一股循声而去的渴望。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及时将人叫住。
魏无殇回过神来,转眸看向来人,儿郎的银发随风而动,将那双冷冽的眸色衬得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荧光。
想要做什么?
他刚才正想循着钟声而去。
“与你何干?”魏无殇压下心中异样,转身步入屋内,却见沐瑶已经踱至门口。
他一个箭步堵住房门,突如其来的意外令他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沈初堂揽过娇人儿,她的眼睛没有睁开,似乎仍处于梦境之中。
转眸看向萧斗雪,躺在罗汉床上,毫无动静。
“去把他叫醒。”
安顿好沐瑶后,三人的脸上皆笼起一层郁色。
“你们可有听到钟声?”魏无殇狐疑问道。
“我有听到,感觉有一双手抓着我,怎么也醒不过来。”萧斗雪陈述着自己的感受,如今想来仍有些后怕。
而沈初堂没有做声,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瑶瑶肯定也听到了。”魏无殇确信无疑。
“他来了。”
沈初堂眼带冷峻,起身敞开房门。
走马廊上静悄悄的,几盏大红灯笼缀挂在拐角处散发着未知的恐惧。
忽而传来一阵空灵的银铃声。
他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一回,他听得真切。
回眸看向魏无殇与萧斗雪:“可有听到?”
两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
公孙离,时镜禅和黎晏显然也听到了铃声,闻讯而来。
众人围在床边,他们发现沐瑶的芙面之上裹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沈初堂为她轻轻擦拭,很快面上又裹上了一层。
萧斗雪瞳孔猛得一颤:“不好,那人想让娘子脱水而死。”
话音未落,他已搭上沐瑶的皓腕,神色如临大敌。
公孙离捋了捋发丝,他记得大允赫连世家赫连甫的妻主唐湘棉曾经得过这样的怪病,为此赫连甫专程到过毒谷请他出手相救。
他不擅玄术,并无良方。后来过了许多年,有一次出谷听闻赫连夫人病愈了。当时他格外惊讶,为此还特意造访了赫连甫,而那时赫连夫人因心疾已过世三年。
赫连甫告诉他,当时他请到了一位相当厉害的玄师才得以将妻主救回。
如今算来二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那位玄师还在不在。
沈初堂、魏无殇和萧斗雪得知此讯又惊又喜,但是很快几人脸上再次愁云密布。
来不及了!
以沐瑶目前的脱水速度,最多三天便会化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