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点了点头,道:“陛下若是离席,众臣工怕是不便在此宴饮,还是丽华送孤回去,陛下陪他们多饮几杯吧!”
杨坚道了一声:“好,”又对着乐平公主,嘱咐道:“小心扶着你母亲。”
乐平公主应了一声:“是。”上前扶着独孤皇后。
众人见独孤皇后起身,看样子是要退席离开了,也纷纷起身。
独孤皇后朝着众人说了一句:“孤体力不齐,自先离去,众卿自便。”
众臣纷纷应是,乐平公主扶着独孤皇后离席而去。
此时,弘圣宫外,来往的宫婢正在收拾坐驾,肖元元正站在坐驾前,浑身用兜帽大氅围的严严实实,正准备离宫去。
忽然一宫婢轻呼了一声:“太子殿下——”
肖元元心下一惊,循声望去,正见太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肖元元面前站定,开口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肖元元顿了顿,看了看一旁的芸香,对着太子道:“随我来。”
肖元元转身又回了弘圣宫,带着太子入了正殿,又命人上了清茶,吩咐芸香在殿外守好,不许外人进来。
肖元元给太子倒了半杯热茶,问道:“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我入宫了?”
太子执起茶杯,慢声回道:“听闻阿姊收拾了弘圣宫,可她并不在宫中居住,即便是临时歇脚,在千秋殿偏殿即可……除非,是为你准备的!”
肖元元回道:“太过牵强。”
太子接着道:“今日本宫看了你准备的天灯,即便知道这场面定是不小,却没想到那场景竟宛若神迹。”
肖元元不解,道:“那又如何?”
太子轻轻啜了一口清茶,答道:“本宫了解你的行事作为,你素来行事周到,这种场面你定会亲自到场监督指导,以免纰漏!”
肖元元知道太子来找她,定是有话要问,所以她也不急,只缓缓地饮了半口茶,目色淡然,默不作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太子终于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办天灯会?”
见太子忍不住开口问了,肖元元不以为意地回道:“公主没有跟你说么?自然是为了给皇后娘娘祈福。”
“不是这个原因!”太子笃定道:“此事太冒进了,你绝不是为了母后祈福,在你心中人大于天,你从不信鬼力乱神,天灯会不是你的行事作为!”
肖元元嗤笑了一声,回道:“太子言重了,人当有谦卑之心,我还不至于如此狂妄。”
“是啊——”太子盯着肖元元说道:“你既然如此谨慎,为何又出头冒进办这个天灯会,显露于陛下眼前?”
肖元元垂眸,道:“这与殿下有什么关系?”
太子目光闪了闪,压下心口的半口气,道:“是没关系——但你我交易尚在,本宫不想你出事,影响了你我的交易。”
“交易?”肖元元顿了一会儿,问道:“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你跟我的交易了?”
太子心跳一顿,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父皇知道了?”
肖元元抬眼看向太子,回道:“那太子殿下怎么知道陛下知道了?”
太子一下明白了过来,回道:“是父皇直接与我挑明的,所以,你知道你身边有父皇的人。”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试了两次,试出来了!”
太子不由得往殿外看去,又转过头来问:“那这跟今日的天灯会有什么关系?”
肖元元回道:“正如太子殿下所说,天灯会更像神迹,一般人谁会想到没有绳索拉扯,这灯居然会自己升天呢?”
太子眯起眼来,问道:“你想当神女?”
肖元元哼了一声,道:“还不是被你那太子妃害的,无缘无故说是什么我不会老,为了这件事,公主都不许我见外人了!”
太子愣了一下,肖元元接着解释道:“可就算我天天把自己包起来,只要身边有陛下的人,这件事情就瞒不住陛下。
太子殿下想想,长生不老,对一个帝王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那……”太子噎了一下。
肖元元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看着不显老,可即便我再怎么辩驳,这挡不住长生不老对人的诱惑。”
太子看向肖元元,问道:“那你如何打消这种诱惑?”
肖元元摇了摇头,道:“打消不了,但可以转移。
我才三十岁,天天养尊处优,自然不显老,所谓的不老只是猜测,可我的那些你们没见过的点子,却是实打实的。
你若是陛下,是选择孤注一掷、竭泽而渔的猜测,还是要一个实打实的细水长流呢?”
太子明白了过来,道:“所以你才会不断地、似是无意地显露自己!”
肖元元不置可否,只道:“自我知道连公主都不知道什么是孔明灯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办这个天灯会了。”
太子笑了,笑得很是苦涩,道:“可怜的阿姊,还以为你是为了她才办这个天灯会,你真是毫无心肝!”
肖元元皱了皱眉,道:“办这个天灯会,一是为了讨好公主,二是为了为皇后娘祈福,第三才是为了显露自己,公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