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回道:“泾州司兵参军——孔嗣哲,这个人明日孤便送到你府上,你好好待他。”
太子有些有不解,问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司兵参军,母后为何对他如此重视?”
独孤皇后笑了笑,道:“一个司兵参军,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他的父亲是邹国公。”
“邹国公?”太子先是有些疑惑不解,一时间没有想起邹国公是谁。
独孤皇后解释道:“邹国公——孔长孙,乃是孔子三十一代孙,人在鲁地。
而这个孙嗣哲,虽非长子,却也是孔子的三十二代孙。前两年应制登科,做了泾州司兵参军。
今年刚调回京都来,还没有找到差事。”
太子一下便明白了过来,孔子是天下学子之师,孔子后人若是为他效力,能大大地改善他在文人心中的形象。
太子和太子妃二人齐齐朝着独孤皇后行了一礼,道:“儿臣明白,多谢母后。”
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他们坐下了,又问道:“关于裁撤太学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太子一顿,不解地看向独孤皇后,想了想回道:“想必母后已经知道了,裁撤太学是父皇的意思。
儿臣与左庶子和右庶子商量过了……父皇此举确有深意,儿臣应当遵从父皇的意思。”
独孤皇后拧着眉问道:“即便因此——你会得罪世家文人,你除了陛下给你的三师三孤书令史,你自己既无名望,也无羽翼,这也无妨么?”
太子垂眸,一脸无奈道:“母后,儿臣根基尚浅,在朝中毫无威望,如今除了依靠父皇庇佑,儿臣还能靠谁呢?”
太子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杨坚都看在眼里,他对杨坚的性格也是十分了解,但凡他的举动有一丝一毫超出了杨坚的设想,杨坚定会对他有所打压。
所以太子这个时候不得不事事遵从杨坚的意思。
独孤皇后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也不是事事都对,若是有错,你身为太子,为父纠过,是为孝,为君纠过,亦是忠。”
太子回道:“母后的话固然不错,可这些话除了母后,世间还有谁敢说呢?”
独孤皇后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罢了!”
独孤皇后顿了顿,又问道:“若是不顾及陛下的意思,你对太学是何看法?”
太子思忖了一下,道:“母后既然问了,儿臣也直言相告,太学之事,有错可以纠,有过可以罚,有恶可以惩治,有贪可以查。
实在不用到裁撤太学的地步。”
独孤皇后点了点头,回道:“那——孤便放心了。”
太子一愣,听出独孤皇后话里的意思,问道:“母后有办法?”
独孤皇后摇了摇头,回道:“倒不算是什么办法!
还是你阿姊跟孤闲谈时说道:忧惧之人最易走极端,消除忧惧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忙起来!
就像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多让他挖几条河道,累得他想不了别的,动也不想动,就不会担惊受怕的走极端了。”
太子顿了顿:“忧惧?谁?父皇么?”
独孤皇后呼出一口气来,道:“好了,既然你已经用完午膳了,就去忙你的吧。”
太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多问,起身朝着独孤皇后行了一礼,道:“那改日得了空,儿臣再来看望母后,儿臣告退。”
独孤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太子得了允准,便退出了殿去。
太子妃留在千秋殿内,看向独孤皇后,担忧地问道:“母后,如今满朝上下都在反对裁撤太学,可父皇之意已决,母后当真要跟父皇作对么?”
独孤皇后看向太子妃,问道:“你以为你们一味地顺着陛下,太子之位就稳了?”
太子妃愣了一下,道:“妾自小到大,从父从夫,自知才貌不显,所以才以顺为德。”
独孤皇后看着太子妃叹了一口气,道:“世人都道女子以柔顺为美,不过是一些男人既不讲道理,又不想让别人拆穿罢了。”
独孤皇后摆了摆手,道:“今日你早些回府吧!”
太子妃摇了摇头,道:“公主不在,妾更应该侍奉于母后座前,此乃妾应尽之责,母后不要赶妾回去了。”
独孤皇后怔了怔,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就留下吧。”
用过午膳之后,太子妃侍奉独孤皇后午休,谁知独孤皇后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悠悠转醒,醒了之后,立刻命普贤子去往甘露殿,找杨坚讨了一部《大般涅盘经》。
杨坚一面派人去找这部佛经,一边问向普贤子:“皇后怎么突然想要找此经了呢?”
普贤子回道:“回陛下,方才皇后娘娘午睡转醒,说梦了到智仙神尼。
皇后娘娘说近来懒怠佛法,心下有愧,故命奴来找此经,说要斋戒奉颂,才得心安。”
杨坚眸光一亮,道:“皇后竟梦到阿尼了?”
此时,一宫侍已将《大般涅盘经》呈了上来,杨坚接过佛经,道:“朕亲自给皇后送去。”
说罢起身,带着佛经就往千秋殿去了。
一开始乐平公主不想让肖元元独自一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