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宇文述跑到扬州去见晋王,本来是想替她妹妹探听风声的。误打误撞之下,竟与晋王就此结交。
乐平公主不以为意道:“郡主由本宫照料,宇文卿有什么不放心的?武安郡公主虽与郡马同宗,但到底不是亲叔叔。
郡公夫人常以长辈自居,实属勉强。再者说郡马已然成了家,郡公夫人再去指手画脚怕是不大相宜了。”
乐平公主说得轻描淡写,但宇文述还是感觉到这当中不满,于是忙道:“舍妹不过一无知妇人,以前得罪了郡主,臣回家定会好生教导舍妹,不让她去郡马那里胡乱说话。”
事情已经过去那般久了,乐平公主本也不想一直抓着不放,当下有些兴致缺缺,又与宇文述交待了两句,便遣他走了。
第二日一早,乐平公主便入宫去见独孤皇后,而越国公下朝之后,也往千秋殿拜访独孤皇后。
这一段史书记得很清楚,不多赘述,总之就是,越国公对独孤皇后说:“你家那个二儿子,龙姿凤表,勤俭节约,跟陛下很像啊!”
独孤皇后说:“是啊是啊,孤那个儿子可孝顺了,又听话又懂事,孤最喜欢他了。”
越国公又说:“近来太子惹了不少事啊,皇后娘娘您费心了!”
独孤皇后说:“是啊是啊,那个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一天天的气死孤了。
而且大得不行,小得也不行。
孤只要想到云氏那贱婢生的儿子,日后成了皇帝,还要孤其他的乖孙孙跪拜他,心里就跟油煎了一样!”
越国公说:“哎呀——这也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太子呢,以后迟早是要当皇帝的。”
独孤皇后连忙凑近了小声道:“陛下早就看太子不顺眼了,就差一个在朝上能说话的人,你去朝上劝劝陛下,把那太子拉下来。”
越国公还没回过神来,独孤皇后便赏了越国公大批的财帛,用以收买他。
确定了独孤皇后的心意,越国公便放下心来,然而还不待他有所行动,此时突厥形势大变。
突利可汗已经兵尽粮绝,被都蓝可汗和达头可汗一起赶出了突厥,长孙晟带着突利可汗赶往大隋求兵,此时已到了大隋境内。
杨坚当即命汉王杨谅为元帅,令越国公为行军总管,又派高颎、燕荣兵分三路,突击突厥。
此役朝廷备战日久,收复突厥在此一役,史称‘民族大融合’。
前方战事如火如荼,在京的宇文述和杨约凭借着杨素的权位人脉正式开始对高颎发起攻击。
乐平公主觉得世事纷乱,便向独孤皇后请了命,带着宇文娥英去南山别院小住去了。
京中纷乱暂且不表,远在江都城的晋王收到京中的通报,京都的发展状况比预想中要好很多,都蓝可汗被一击而中,当即便缩回了突厥腹地,而高颎因担忧京中时势,执意回京。
看到这个消息,晋王不由得笑了,因为他知道,当高颎对待太子比对待杨坚还要尽心的时候,杨坚就不可能留高颎在朝堂之上了。
晋王正看着收到的信息若有所思,正在晋王妃走入书房,一脸的欲言又止。
“阿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晋王不解地问道。
晋王妃顿了顿,道:“妾派人去请了元元,她还是不肯出来!
她对妾从来都很顺从的,也不知怎地,近来这般执拗!都请了她四、五次了,多番推脱不来。
今日妾都到临水园了,也没有见到人!”
“没有见到人?”晋王有些不解,道:“她当不会如此无礼!可有说什么缘故?”
晋王妃叹了一口气,回道:“传话的婢子说,元元宿醉,久睡未醒,妾也不好去扰她清梦,便只好回来了。”
晋王沉吟一下,不解道:“当日见她时,虽然身子弱了些,但精神尚可。如今她如此颓废,是何道理?”
晋王妃回道:“妾也向临水园问过了,呃……据说是跟着我们回来的婢子,那个叫芸果儿的——
元元召她问了些话,之后元元便似是一下伤了心,那日起便开始酗酒了!”
晋王沉默着着没有应声,他心里明白,肖元元定然是从那芸果儿的话里,体察出了乐平公主对她的态度。这才伤心之下,以酒浇愁。
晋王妃顿了顿,试探道:“殿下,父皇对元元尚有期待之心,她若一直这般消沉下去,只怕坏了大事啊!”
晋王看向晋王妃,似是在说服自己,道:“即便不是因为父皇,本王日后即位,她的才能对本王的大业来说,也是不可或缺。”
晋王妃勾了勾嘴角,道:“殿下说得是,没了肖氏商行,江都城冷清了大半年。虽然近来慢慢恢复了些热闹,可到底不如之前那般繁华了!
说来妾都觉得,江都城的长治久安,跟元元的商行关系甚大。
等殿下你一统天下,到时再加上元元的经商之才,何愁不能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呢!”
晋王妃说着,眸中闪出光来,晋王听着也是心中震动,点了点头,道:“会的,一定会的。她就是上天赐于本王来成就大业的。”
晋王妃上前挽住晋王的手,道:“妾也等着殿下成就大业,只是……如今的元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