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殿去,那牛弘自然是不好跟这三个皇子皇女多说什么,朝着三人各自行了拜礼,便只身走了。
几人走到殿外,都不知该往何处去,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一旁引路的宫人道:“几位殿下,再过不久宴席就要开始了,不如先到偏殿休息片刻,用些甜汤。”
听罢,几人便由着那宫人将他们四个带到了偏殿,四人各自找了位置坐好,刚坐下便有宫婢奉了甜汤过来,乐平公主几人便各自都用了些。
晋王喝下半碗甜汤,看了看乐平公主,笑着问道:“这次阿姊当真恼了阿五?”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晋王笑了,道:“阿五实在不知好歹,难怪阿姊会生气,两句话便让父皇坐实对她的处罚!”
汉王和汉王妃一愣,不解看向乐平公主,在她们眼中,乐平公主一直秉着长姐风范,从始至终都在为兰陵公主说好话。
兰陵公主所受的处罚是杨坚给的,那晋王这话从何说起呢?
乐平公主扫了晋王一眼,道:“她三番两次对我出言不逊,我顾及姊妹情份,对她多番忍让。这次她实在太过份了,更是惹到了母亲。
母亲心软,自然不会重罚她,我却不会咽下这口气。今日撤了她的封邑,就算日后母亲还会为她求情,暂时吓吓她也好。”
晋王叹了一口气,道:“阿姊到底也是心软呀!”
乐平公主放下手上中的汤碗,道:“我便罢了,倒是你,你虽与那柳述不和,可这朝堂纷争到底跟小阿五没有关系,你为何要从中拱火呀?”
汉王更加疑惑了,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晋王神色一僵,没有说话。
乐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先着冲汉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话,又对着晋王道:“阿摩,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你本应胸怀丘壑,如今怎么困在这鸡毛蒜皮之间了呢?
阿五虽气量小,但她的所作所为仅限于柳府之内,又不碍你什么事。你若看不惯柳述,大可去对付柳述,你对付阿五做什么?更何况她是你亲生妹妹!”
晋王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道:“阿姊教训的对,是臣弟狭隘了。”
乐平公主扶着额间道:“今日这话……我说得有些重了,阿摩不要见怪!”
晋王深深看了乐平公主一眼,摇了摇头,回道:“不——阿姊说得极对,臣弟今日确实是有迁怒于阿五,实在惭愧!”
当着汉王的面,乐平公主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乐平公主的意思是,你晋王要跟太子斗,跟汉王斗,这是一回事。
可兰陵公主毕竟决定不了此番斗争的趋势,晋王把心思花在兰陵公主身上,实在是白费心思。
就算今日撤了兰陵公主的封邑,这对太子的势力有任何损失么?
杨坚虽然生气兰陵公主只顾着婆家,不顾着娘家,可他对柳府却没有半点惩罚,甚至杨坚也知道过几天独孤皇后会向他求情,求他赦了兰陵公主的罪过。
今日晋王这种拱火的行为,除了在杨坚和独孤皇后面前显示出他气量小之外,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见晋王放低了姿态,乐平公主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长长呼出一口气来,道:“算了,阿五也确实该得一个教训。”
汉王把目光在晋王和乐平公主身上扫了两圈,仔细想了想今日在内殿之中发生的事情,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不满道:“今日这宴不是阿姊为臣弟设的饯别宴么?臣弟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
乐平公主对着汉王认真道:“不是——本不是为你办的!”
汉王一愣,没想到乐平公主居然如此不顾及他的面子,直接把话挑明了。
晋王叫了一声:“阿姊——”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父亲母亲冷战日久,我本想办个小席面,撮合他们和好,可母亲觉得麻烦不想应允。
母后自打听说你要北征之后,便十分忧虑,日日在殿中参佛祈福,晋王妃说借此宴可以为你饯别,母后这才答应了下来。”
汉王耷拉着眉,丧气道:“原不是为我办的!不过如今父皇和母后重归于好,阿姊得偿所愿,也不算白忙这一场了!”
乐平公主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天来,母亲一心都扑在了你北征之事上,丝毫没有顾及自身病体安危,连我设个席面,她都没兴致参加。若不是借着你的名头,只怕我也未能如愿。”
汉王抬眼看向乐平公主,乐平公主接着开口,谆谆教道:“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关于高颎——亦是她多番思虑之下才做的决定,你万不可辜负她的苦心。”
汉王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道:“好吧,臣弟听母后的话就是了。”
这边,乐平公主向两个弟弟分别进行了一番劝诫,各自把话说完之后,便恢复了姊弟和睦景象。
另一边的兰陵公主却开始焦急了起来,她以前虽然也跟独孤皇后发生过争执,独孤皇后气怒之下甚至禁过她的足,但今天不知为何,兰陵公主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使得她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她收到了杨坚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