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眼见当下情形不好,便朝一旁的宫婢吩咐了一声,那宫婢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独孤皇后哼了一声,道:“你说阿秀不来看孤就是不孝顺,可他昨天来看孤的时候,你怎不说他孝顺呢?也不知陛下的眼神到底是好是坏,孩子做的好的,便看不见,做不好就天天逮着不放……”
正说着,刚刚那宫婢便端着一碗双皮奶呈到了杨坚面前,道:“陛下,请用些酥酪吧!”
被这宫婢一打岔,独孤皇后的话便停了下来,杨坚松了一口气,连忙接了过来,笑着道:“伽罗这里有好吃的,怎不叫朕一起吃?”
另有宫婢上前,给汉王也端了一碗。
独孤皇后看了看那宫婢,认出了那是乐平公主身边的宫婢,便转头看了看乐平公主。知道乐平公主故意打了一个岔,是为了分散他们吵架的注意力,便没有计较。
杨坚吃了一口,便赞叹道:“这酥酪做的实在不错,上面的枣浆和桂花添了不少风味,这是——丽华府上的手艺吧。”虽然说的是乐平公主,杨坚的目光却看向了肖元元。
肖元元朝杨坚微微屈身行了一礼,却也没有回话,乐平公主回道:“幸而今日做的多,不然父亲就吃不到了。”
杨坚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孩子里,还是丽华最为贴心啊!怪不得你母亲离不得你,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想你了。
要是所有孩子都如你一般守在你母亲身边,她的病早就好了。”
说罢,杨坚朝着众人扫了一圈,又接着道:“这次朕把他们几个都叫到了仁寿宫来,就是让你们多陪陪皇后,偏生有个不长良心的……”
眼见杨坚又要旧事重提,独孤皇后顿时火了,气道:“陛下,孤是不是要死了?如今见不到,日后就永远见不到了?”
众人一见独孤皇后发了火,连忙出声劝慰,汉王开口道:“母后息怒,父皇是担忧母亲病情,儿臣也想多陪陪母后。”
兰陵公主也开口道:“母后,父皇皆是为了母后着想,母后切勿多心!”
独孤皇后瞪了汉王和兰陵公主一眼,怒道:“就算孤病入膏肓,你们又不是太医,也不是巫神,留孤身边有什么用?
孤只要丽华一个就够了,明日——明日你们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天天闹这些烦心事,装什么孝顺?”
众人见独孤皇后发了怒,吓了一大跳,纷纷起身朝独孤皇后行礼,晋王站在最前侧,关切道:“母后息怒,保重凤体!”
乐平公主也连忙起身,走到独孤皇后身边,扶着独孤皇后的双肩,轻声道:“母亲保重身子,太医说了母亲不宜动大怒的。”
杨坚也抚上独孤皇后手,刚想说话,便被独孤皇后一把甩开:“你起开!”
杨坚讪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颇有些委屈道:“伽罗如今病着,脾气是愈发的大了……”
独孤皇后瞪了杨坚一眼,指着殿下的人道:“你找他们来做什么?孤看着就烦,让晋王回扬州去,让汉王回并州去,小阿五想留便留下,柳述一个兵部尚书,不在朝中好好做事,到孤这里来做什么?”
杨坚看了一眼柳述,柳述脸色一白,乐平公主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对着柳述道:“柳驸马莫要挂心,母亲是把你当成了自家人,才会对你说话不客气的。”
众人正是惶惶一片,尤其是汉王,他本不想这么早回并州去,忽听乐平公主这语调轻快,完全没有紧张的意思,顿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独孤皇后拍了乐平公主抚在她肩上的手,气息慢慢平稳了下来,看向杨坚,道:“孤说的是认真的,这几个孩子各自身上都有差事,陛下大可让他们各自回去,不必守在孤这里。”
杨坚脸色僵了一僵,道:“有什么差事?扬州那边一向安稳,并州军事由总管府主理着,都不要紧,孩子们也不必急着回去。”
独孤皇后哼了一声,道:“那陛下以后,就不要说是为了孤才把孩子们留下来的。分明是你自己想留儿子在身边孝敬,偏偏拿孤做幌子!”
杨坚讪讪笑了笑,道:“是是是,伽罗说的是。”
独孤皇后坐正了身子,开口道:“让阿秀回益州去吧,反正他在这里只会惹你生气,难道次次都要让孤在你们中间做调和么?”
杨坚连忙点头道:“是,是不好让伽罗再费心了,你莫要生气,朕放他走就是了。”
独孤皇后松了一口气,将乐平公主的手放了下去,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乐平公主见状,便退了下去,回坐自己的位子上。
独孤皇后的目光朝着殿下众人扫了一眼,道:“你们都起来吧!”
汉王犹豫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晋王毫不迟疑地道了一声:“是。”便起身回去坐好了。
汉王的话被堵在嘴里,当下也不好多说,也跟着一旁的兰陵公主和柳述起身坐好。
杨坚在一旁劝道:“伽罗,你还病着呢,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伤神。你来这仁寿宫本就是为了休养身子,若你看这些小子不顺眼,朕命他们不许来烦你就是了!”
独孤皇后此时已懒得反驳杨坚这种想一出是一出,前后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