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不悦道:“一顶花冠,又不是多么贵重,伽罗想要,也无须委屈自己。”
独孤皇后顿了顿,再次推辞道:“孤现在也不是很想要了,若是孤与晋王妃戴一顶一模一样的花冠,旁人看了也是觉得奇怪,省不得都来问两句,没来由的招了麻烦。”
杨坚坚持道:“可是伽罗你明明喜欢呀,就算不想要个一模一样的,让御造监改个别的样式也不难。”
独孤皇后眉峰一挑,一脸好笑地看向杨坚,道:“陛下既然如此上心,那这顶花冠就劳烦陛下了。”
杨坚一噎,看了看乐平公主,讪讪道:“朕哪里会做花冠,朕是想说让御造监去做一顶来……”
独孤皇后轻轻‘嗯’了一声,道:“多谢陛下,待花冠造好了,明年朝花节孤一定戴上。”
杨坚愣了一会儿,看向乐平公主道:“丽华,你看……”
乐平公主掩嘴笑道:“父亲要送母亲花冠,不会是想假借女儿之手吧!可女儿如今手上也没有好看的花冠,实在帮不了父亲呢!”
杨坚脸色变了变,道:“谁要你的花冠,你适才没有听明白么,花冠好造——御造监缺胶水。”
乐平公主心下动了动,看着杨坚双手一摊,道:“那父亲找女儿也没用啊,女儿又没有胶水。”
“那肖元元——”
“元元也没有,适才女儿也说了,她仅剩的半桶胶水送予宇文恺了,女儿总不能去找宇文恺讨要回来吧!若是让元元从江南运过来,倒也是可以,不过这一来一回,得等上一两个月。”乐平公主一脸无奈道。
“还有一个办法——”杨坚道。
乐平公主看着杨坚,杨坚接着道:“她只要把这胶水配方给到御造监,御造监必能造出胶水来,这样一来,胶水有了,你母亲的花冠便也能制出来了。”
乐平公主怔愣地看着杨坚,她想到肖元元想用这胶水赚钱的事,若是把配方交出去,她就不能赚钱了。
宇文恺,将作监?乐平公主似是想通了当中的关窍,可笑那肖元元还想从宇文恺身上赚钱,不曾想人家根本不愿给你做生意,直接抢来得多快。
“丽华?”杨坚见乐平公主一直没有应声,便开口唤了一声。
乐平公主回过神来,道:“且不说御造监知道了配方,能不能造出来。无论哪行哪业,配方乃是生意的根本,陛下觉得让元元把配方交出来,此事可行么?”
杨坚脸色一白,乐平公主并没有说得多难听,但杨坚却听出了话中的嘲讽之意,忍了忍道:“为了你母亲,也不行么?”
独孤皇后轻声咳了一下,道:“陛下,为了一顶花冠,从而担上一个夺人配方,损人根本的恶名,那花冠孤不要也罢。”
“伽罗——”
“好了——”独孤皇后打断道:“陛下,孤年岁大了,那花冠颜色样式太艳了些,实在不适合孤,花冠的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
见眼下母女二人都对此生了抵触之心,杨坚也只好暂时作罢,不过说到底,这件事的关键还在肖元元身上,看来还得等以后再说了。
当日,乐平公主在千秋殿侍疾,直到天色渐晚,才回到府中。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全然黑透了,肖元元正在摆弄着桌上几罐护手霜,打开了其中一罐细细闻着,看到乐平公主回来,也没有起身行礼,只抬头笑了一下,唤了一声:“公主——”然后继续摆弄她的小罐子了。
乐平公主没有应声,独自朝榻上一坐,沉默着不说话。
肖元元逐渐觉察出乐平公主的情绪不对来,抬头看向乐平公主,问道:“公主从皇后娘娘处回来时用膳了么?”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肖元元顿了顿,道:“若是没有,就传膳吧!芸香——”
芸香应了一声:“在。”
“传膳。”肖元元吩咐了一声。
乐平公主不快道:“本宫用过了,你自己吃吧!”
肖元元叫住芸香,命她先下去了。
肖元元放下手中的小罐子,走到乐平公主身边,问道:“公主到宫中一趟,不知皇后娘娘病体如何?”
乐平公主呼出半口气来,看向肖元元,回道:“母亲还好,不过是气怒之下,一时血气翻涌罢了。”
肖元元松下一口气来,道:“公主累了一天,不如去沐浴一番,早些休息!”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几日我需每日进宫去侍疾,你……”
肖元元笑道:“公主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乐平公主看到肖元元模样,不由得来了气,道:“我不在你很开心么?”
肖元元神色一顿,道:“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
乐平公主哼出一声,道:“今日本来母亲要我在宫中留宿,我是怕你在府上担心,特意赶了回来。你倒好——一听说我要留在宫里,竟高兴成这个样子!”
肖元元脸色一垮,撅着嘴回身又走回到桌前,将那几罐护手霜慢慢收好,满脸写着不高兴。
乐平公主气道:“肖元元,你是在跟我摆脸色么?”
肖元元瞪向乐平公主道:“公主不是不希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