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自然不想与晋王妃交恶,这可是日后的萧皇后,一个能活到李世民登基,还拱手喊她作岳母的人。
乐平公主呼出一口气来,道:“你没有事就好。”
肖元元想了想,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晋王妃竟然会为了我去打他亲儿子。”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道:“你少自作多情,晋王妃哪里是为了你?她是为了本宫!”
肖元元一顿:“啥?”
乐平公主缓缓解释道:“也不是为了本宫,应是为了母亲。你没听那阿昭说么,晋王妃是从凤翔殿把豫章王带回去的,也就是说母亲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由头。
太子如今势力凋零,是因为同时惹了父亲和母亲不高兴。
父亲不高兴是因为太子势大,几欲与父亲争权。而母亲不高兴,是因为太子不敬我这个长姊。
晋王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若想讨好母亲,便一定不能得罪我。”
肖元元松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说晋王妃即便责打那豫章王,也不是真心赔罪!”
肖元元呵呵笑了两声道:“哎呀,那也正好,咱们过去给个台阶,也不是真心要原谅他——演戏嘛,谁不会!”
乐平公主笑着轻轻拍了肖元元一巴掌,道:“说什么话?被你这么一说,倒像这全宫上下都是虚情假义一般。”
肖元元点了点头,状似叹了一声,道:“唉——世间万物,不过是:佛眼见佛,狗眼见……呸,这个词不好。”
两人正腻歪在一起说着话,一宫人带着一队人进殿来报,“回公主,皇后娘娘派传奉官来了!”
二人一愣,但旋即立刻起身,正见那一队人领首的便是独孤皇后身旁的密罗子。
密罗子手持御诏,高声道:“肖元元接旨——”
肖元元闻言,看了一眼乐平公主,随即便躬身行礼:“奴婢接旨——”
密罗子打开御诏,念道:“江都肖氏,慧质端淑,毓德于内,兰芳瑾瑜,飒洒委迤,恭以待上,顺以乘亲。
奉皇后慈命,特授肖氏为江都县主,赐居公主府,晓谕内外,钦哉!”
肖元元犹豫了一下,密罗子提醒道:“肖娘子,接旨谢恩吧!”
肖元元回过神来,道:“奴婢领旨,谢皇后千岁。”说罢接过皇后懿旨,跪倒谢恩。
密罗子微微笑着道:“肖娘子快起来吧,奴婢恭喜江都县主高升之喜。”
肖元元起身也笑着回道:“多谢内史。”
乐平公主走上前来,密罗子朝着公主行了一礼,“公主,奴婢还有杂务在身,先行告退。”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晚些本宫再向内史致谢。”
密罗子缓缓道了一声:“不敢当!”便行了一礼,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乐平公主接过肖元元手上的册封懿旨,打开细细看了一遍,笑着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全,这下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还是由母亲认证过的!”
肖元元听不明白,道:“皇后娘娘怎么突然给我加封了呢?”
乐平公主斜睨了肖元元一眼,道:“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你肖元元是公主府的人,既不能给你驸马之位,便以县主之位代之。
我朝县主,官居正二品,你有了官阶,又入了府册,旁人就不敢怠慢你了,你要知道,驸马若是没有官事在身,也就只是个从五品而已。
像今日你这种状况,莫说是杨暕,就算是他父亲,想对你行不轨之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你的份量。”
乐平公主说着,又把懿旨递回给肖元元,肖元元接过,又看了一眼,没有很开心道:“这赐居公主府……那我以后还能在外面住么?”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内殿去了,边走边道:“反正我是不想让你老在外面住的!”
肖元元沉默了一会儿,跟了上去,道:“也就是说我还能跟以前一样了!”
肖元元被册封的旨意传至晋王殿的时候,白鹭子已拦下了正在行刑的晋王妃,晋王妃听完内史的传话,忍不住朝着豫章王身上狠狠拍了一下:“孽障,这下你知道你惹得是什么人了吧?”
豫章王后背沾着斑斑血迹,嗓子也早已哭哑了:“母妃,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白鹭子在一旁劝道:“公主听闻王妃责打小殿下,特命奴婢前来求情,一来这小殿年纪尚幼,不通人情。二来毕竟是亲姑侄,打着骨头连着筋。小殿受了伤,当姑姑的也心疼。
王妃日后慢慢教导就是,不用这般急切,万一把小殿打坏了可如何是好?”
晋王妃呼出半口气来,犹豫了一下,问道:“元元怎么说?”
白鹭子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公主自也是问过元元之后,才让奴婢过来的。”
晋王妃点着头,道:“那便好,那便好——本宫真是无颜见她了!”
白鹭子提醒道:“王妃还是赶快让人抬小殿下进屋吧,召个太医好好看看。”
晋王妃看着眼下的豫章王,不由得又生出一股火来,隐忍着不发。一旁的河南王连忙疲道:“母妃,孩儿已经请了太医来,就在宫外……”
晋王妃无力点了点头,道:“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