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神色有些不满,开口道:“父亲,元元是个女儿家,不懂朝政大事,您不要与她说这些!”
杨坚刚想开口,肖元元却是一脸的不快,直接回道:“陛下这话好没意思,奴婢从江都跑了四千里地到这仁寿宫来,好心好意给陛下送了鳄鱼皮,结果半分好处没捞到,还被柳驸马借机发挥,好一阵数落。
奴婢本就委屈,陛下不但不为奴婢作主,反而还要怪罪奴婢不成?”
肖元元一半委屈,一半娇嗔,看着好不可怜,杨坚有些无所适从,看了看柳述,骂道:“你看看,都是你无事生非,搞出来的好事。”
晋王也借机道:“父皇不过是用了肖娘子几张鼍皮,柳驸马就以为奢靡。那小阿五时不时找阿姊去讨肖娘子做的珍珠粉,就不算奢靡了么?
柳驸马莫要告诉本王,鼍皮有价,而珍珠粉无价。谁不知道珍珠何等珍贵,驸马若觉得奢靡,那日后阿五也别再去找阿姊要珍珠粉了。”
柳述脸色一红,乐平公主连忙打圆场道:“阿摩,不要乱说,阿五她难得喜欢,咱们兄弟姊妹之间,计较这些做什么?”
柳述神色有些尴尬,看了乐平公主与肖元元一眼,低头道了一声:“是臣失礼了,公主……和肖娘子莫怪。夫人她从公主那里拿的珍珠粉,臣自知无法补回来,不如折了钱帛出来,改日回京,臣亲自送往公主府。”
肖元元没有应声,那珍珠粉兰陵公主都用了一年多了,今日柳述才提起补偿,分明是事到临头说些硬话,挣回些面子罢了。
当然,乐平公主不能把脸撕破,微微笑道:“本宫与阿五是姊妹,妹妹要用阿姊一些东西算什么钱帛,妹婿不要放在心上。”
乐平公主这一让,柳述更加无地自容,正不知说些什么,杨坚开口道:“丽华很是大方,只是……那珍珠粉本是肖娘子之物,肖娘子,你如何说?”
肖元元一脸莫名所以地看向杨坚,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奴婢的就是公主的,公主想如何处置都可!”
杨坚怔了怔,确认道:“你的便是公主的?”
肖元元点头,肯定道:“嗯,包括肖氏商行。”
杨坚与晋王皆是一惊,但又见肖元元与乐平公主二人神色淡淡,杨坚呵呵干笑了两声,冲着肖元元道:“朕说丽华如今怎么这般大方,原是你教唆的!”
肖元元谄媚道:“才不是奴婢教的,公主是皇家贵女,自有天家气象,出手怎能小气?”
乐平公主轻轻拍了拍肖元元的小手,嗔道:“说什么大话……父亲,是这婢子无状,失了分寸,父亲不要在意。”
杨坚伸手制止了乐平公主,冲着肖元元接着道:“方才你说你的便是公主的,包括肖氏商行……若真有一日丽华收了你的商行,你可舍得?”
肖元元微微笑了笑,不在意地回道:“有何舍不得?反正我孤身一人,身无一物的时候,也是公主养得我,那商行公主想拿,拿去便可!”
“元元——不要乱说。”乐平公主利喝一声,制止了肖元元放出的大话,又对着杨坚道:“父亲,元元被女儿惯坏了,胡言乱语,那商行女儿怎么管得过来?她不过是拿一个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虚妄之事,吹牛罢了!”
杨坚的目光在肖元元和乐平公主身上游走了一番,微微垂下眸来,点了点头,笑道:“你不必紧张,这肖娘子朕也了解几分,向来说话虚虚实实,朕才不会完全相信呢!”
乐平公主沉了沉心,又开口道:“父亲,女儿到喝的药的时辰的了,先行告辞,改再向父亲问安。”
杨坚此时已不好再做挽留,只好道:“好,那你先回宫吧。”
得了杨坚的示意,乐平公主便一手扶着白鹭子起身,一手拉起了肖元元,道:“多谢父亲,女儿告退!”
杨坚点了点头,乐平公主便拉着肖元元退了出去。
乐平公主拉着肖元元快步不停,一路走到承云殿,一边吩咐人去端药,一边拉着肖元元入了内室,将门关好,凝着眉问道:“你为何这般说?”
肖元元笑着道:“公主在说什么?”
“你为何说……肖氏商行,可以给我?”乐平公主声音里略略有些急道。
肖元元拉着乐平公主坐在榻上,笑着回道:“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对么?”
乐平公主眼眶一红,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万一——”
肖元元微微凝起了眉,问道:“公主顾虑什么?”
乐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担心父亲会通过我,窃取你的商行,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商行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如今你在父亲面前明确表示,那商行是你可以轻易割舍的,这样一来,万一父亲他就想拿走你的商行了呢?”
肖元元顿了一会儿,回道:“不是万一,是一定。肖氏商行确实些的招人眼了,陛下想将它收归国有……我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那你……”乐平公主有些心疼地看向肖元元。
肖元元安抚地拍了拍乐平公主,道:“放心,就算陛下想拿下商行,也没那么容易。如今我虽不管事,可普天之下除了我,没有人能运行起肖氏这个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