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杨坚和晋王的保证,乐平公主终于安下心来,又想到兴许过不了多久,便能见肖元元,内心就止不住的雀跃不已,离开的步伐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看着乐平公主满意地退出殿去,杨坚神色渐渐冷凝了下来,对着殿中的两个儿子道:“丽华这般年纪,还如此耽于情爱,为父当真担心她会为情所困呢!”
汉王没有听出杨坚话中的意思,笑着回道:“阿姊一直是家中长姊,平日看顾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最是温柔端方。
甚少见过阿姊这般小女儿的情态,虽有失端方,却也无伤大雅。”
晋王敛下眼眸,没有说话,杨坚听了汉王的话,不悦道:“用情过深就会害人,非要为一个情字,失了心志,盲了眼睛,简直愚蠢之极!”
汉王一怔,没有料到杨坚会对用情这件事有什么大的火气,试探地问道:“父皇,阿姊近来可是哪里惹恼了您么?”
“什么?”杨坚顿了一下,又凶道:“朕说得不是你阿姊,丽华她就算养十个女宠,朕也不会说她什么——朕说的你那蜀王兄,他怎么回事?
朕带你们兄弟三人到仁寿宫是来听朝理政的,不是游山玩水谈情说爱的,你看看你那蜀王兄,三日里朕有两日都见不到他人,今日更甚,朕都下令召他了,仍是不见人影……
为了一个侍妾,连正事都不顾了,朕怎么有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杨坚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气得一掌拍到书案上,震得书案上的笔架也跟晃了晃。
见杨坚发了火,晋王和汉王连忙跪下劝慰杨坚,晋王道:“父皇息怒,董娘子落水,毕竟事关生死,蜀王殿中确实也离不了人……”
杨坚本就在为蜀王生气,听到晋王还在为蜀王开脱,更是火大,气道:“罢罢罢,他只当那董娘子的主君好了,不用当朕的儿子了!”
“父皇息怒,”汉王一惊,连忙劝道:“蜀王兄此事做的确实是糊涂,稍后儿臣就到蜀王兄那边,好生劝劝他,想必蜀王兄很快就知道错了,会向父皇请罪的!”
杨坚听了汉王的话,心中的火气稍稍消了些,对着汉王道:“他一个当兄长的,竟不如你一个当弟弟的明辨事理。你也别去找他,由着他自掘坟墓、自食其果。”
晋王知道杨坚说得气话,以往这种内宫之事,都是独孤皇后在处理。
如今蜀王为了董娘子已经懈怠了朝政,换作平常,杨坚大可不必发这么大的火,他只要跟独孤皇后提一声,独孤皇后立时就把蜀王召来一顿斥骂。
如今,杨坚尽管生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教管儿子,只得冲着晋王与汉王发火。
晋王开口道:“父皇息怒,四弟如此作为,不但耽误了朝政,也伤了蜀王妃的心。儿臣听说蜀王妃已然朝母后那里告过状了,想必母后日后会约束四弟的。”
杨坚双目微睁,问道:“呃……当真?那你母亲是怎么处置蜀王的?”
晋王老实的回道:“儿臣也是听阿环说的,四弟当时只顾着照顾董娘子,母后只好先安慰了一番四弟妇,又命阿姊和阿环二人好生开解四弟妇……”
“就这样?”杨坚略略有些失望,道:“你母亲当真年纪大了,心变软了,连骂人都骂不动了!”
汉王开口道:“父皇体谅体谅母后吧,母后一直病体未愈,说到底也是太过操心我们这些孩子的缘故……
儿臣听闻——父皇已近半个月不曾去过凤翔殿了,儿臣实在担心的紧——”
杨坚脸色不豫,道:“你们知道什么,朕就算去了凤翔殿,你们那母后也只会给朕摆脸色看,哪里是朕不肯去,分明是你们母亲不想见朕!”
晋王和汉王二人互视了一眼,晋王道:“父皇与母后四十年夫妻,夫妻伉俪,当不会为了一些小事生了龃龉,母后那人心肠最软不过,父皇多哄哄她或许就好了。”
杨坚苦着脸细细思忖了一番,叹了一口气,又放弃了。
汉王道:“母后脾性刚烈,父皇还是多多让让她吧!”
杨坚又深深叹了一声,道:“罢了,先不提此事了——呃……晋王,上次你与朕说,那个肖元元不准备插手科考了,那四个月后你还有什么准备么?”
晋王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回道:“关于考生入京应试,衣食补贴,背景选查,儿臣觉得都必须要做,即便肖氏商行不做,儿臣也可找其他商户来做此事。”
杨坚摇了摇头,道:“朕以为就得让肖氏来做才是最好,因为方案是肖元元提出的,即便实施的过程中出了纰漏,她也有统筹全局之能。
若是别的商户来做,只怕也是听朝廷政令行事,若是当中有什么未知的隐患你无法探知,一旦事发须得你一力承担,未免过于冒险。”
晋王愁眉一蹙,试探地道:“可是——阿姊她不许肖娘子插手此事,那肖娘倒也是听话的很,收到阿姊的去信之后,马上便与儿臣来信割席……”
杨坚呼出一口气来,有些恼道:“朕看那肖娘子,以为她是个脑子清明的,怎么遇到丽华,连钱都不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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