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面色不悦,瞪了晋王一眼,道:“殿下说的有理。”
这话虽是附和,可肖元元话中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是附和意思,倒像是在赌气。
晋王道:“你放心,阿姊有父亲和母亲护着,就算旁人说些什么,也不打紧的。”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晋王殿下倒是提醒我了,公主尚且不能过于奢靡,何况是晋王妃!”
晋王看了看桌上的珍珠,心中有些不悦,问道:“什么意思?”
肖元元勾了勾嘴角,回道:“这养颜粉的全称是‘珍珠养颜粉’,听名字就知道,主料是珍珠,加入四五种香料,研磨轻蒸后制成,十分精贵。
若是苏威等人知道晋王妃竟然用如此奢靡的东西搽脸,岂不会都归罪于殿下身上?”
晋王一顿,他固然知道肖元元这话是在赌气,可这话里的意思仔细想想也有道理。
他素来都有节俭的贤名,若是因为晋王妃收了肖元元两罐玉颜粉,而丢了自己的贤名,当真是得不偿失。
晋王看向肖元元,不知道肖元元准备怎么做?
肖元元顿了一会儿,见晋王没有吭声,接着道:“所以,我还是给王妃去封信吧,说明原委。
为保晋王府清名不失,这玉颜粉我就不送了。”
晋王脸色一黑,直直瞪向肖元元,道:“你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肖元元反问道。
晋王气道:“那什么玉颜粉,本王根本不在意。
可你一面拒绝给王妃送玉颜粉,一面又要跟王妃告本王的状,好似是因为本王的缘故,才让王妃痛失所爱。
你这分明是在挑拨本王与王妃之间的关系。”
肖元元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大声道:“本来就是因为殿下的缘故,我才放弃将玉颜粉送与王妃的。
王妃何等的聪明识礼,难道不明白当中的利害关系?
敢问殿下,若是要王妃来选,她是会选玉颜粉,还是会选晋王府的清名?”
晋王愣了一愣,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道:“你是认真的?”
肖元元点头,认真道:“殿下,为计长远,莫贪一时之利好!”
晋王一时语塞,肖元元虽说得义正辞严,但晋王就是觉得,肖元元必定是在赌气。
肖元元确实是在赌气,你不是说给乐平公主送珍珠太奢靡吗,难道给晋王妃送珍珠就不奢靡了?
你觉得奢靡,那就不给你送了。至于乐平公主那边,反正乐平公主也不觉得奢靡,好用就行!
肖元元与晋王两人各自心中赌着气,最后不欢而散。
晋王气呼呼地回到总管府,他其实知道晋王妃是真心喜欢那玉颜粉,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便让晋王妃的愿望落了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晋王独自一人,烦闷了一个午后,直到黄昏,幕僚柳顾言走了上来,呈上了一封信,道:“殿下,这是晋王妃送来的急信。”
晋王一惊,他才刚刚回到江南,难道京中便有变故了么?
晋王连忙伸手接过,拆开信细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心微皱,脸色凝然。
“殿下,可是京中有了变故?”柳顾言观察着晋王脸色,问道。
晋王缓了缓,看了看柳顾言,回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姑父南陈郡公被父皇斥责了!”
柳顾言听罢,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道:“南陈郡公豆卢通?可知陛下为何斥责他?”
晋王看了看手中的信,不由得想起了富甲里的肖元元,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说来是姑父他时运不好,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柳顾言问道:“究竟是何事?可与殿下有碍?”
“跟我们……应不相干!”晋王解释道:“王妃说近来京中坊间,民间对父皇营建仁寿宫之事,怨言极大。损耗民财,草菅人命,似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渐有纷乱之象。
可正在此时,姑父却向父皇进贡了十分精美的绫纹布,父皇本就看重自己节俭的名声,见此大怒,便在大殿之上怒斥了姑父,而且一把火将那绫纹布一并烧掉了!”
柳顾言松了一口气,道:“这确实与殿下不相干。”
晋王点了点头,将晋王妃的信置于案上,心中有个声音隐隐道:在此风口浪尖之上,肖元元不给晋王妃送东西是正确的。那这一次到底是歪打正着,还是肖元元又一次的先见之明呢?
晋王看了看柳顾言,问道:“柳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名叫《水虎传》?”
柳顾言想了想,道:“在下想不起来,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过。不知是怎样的故事?”
晋王道:“从前有一群水贼,在——水泊梁山,一个个如狼似虎,穷凶极恶……后来被朝廷招安——”
晋王一边回想,一边磕磕绊绊把故事讲了一遍。
柳顾言听罢,神色凝然,郑重地回道:“在下确定,没有听过这《水虎传》。敢问殿下,这故事发生在何朝何代,出自何经何典,由何人所作?”
晋王心中猛然一震,一个故事关联了朝堂时局,竟然没有出处!
肖元元似是知道很多故事,都没有出处,那这些故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