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肖元元一脸的懊悔的样子,乐平公主不由得也笑了。
“对了,有一事我要问你。”乐平公主道。
“阿姊请讲。”晋王连忙回道。
乐平公主沉吟了一下,道:“李浑可仍在你的座下?”
晋王回道,“是,骠骑领参军。阿姊提起他是不是为了李敏?”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我想着娥英若是回了李府,难免又要跟李敏的叔父一家住到一起。
李敏那个叔母宇文氏是个嘴碎心毒的,我想让你赐一个宅子给李浑,让他们一家从李府搬出去!”
晋王怔了怔,乐平公主这句话信息太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想,晋王开口先问道:“娥英与李敏和好了?”
乐平公主勾了勾嘴角,道:“算不上和好,不过娥英也大了,该她承担的事情总要学得承担起来。她既然是注定了是李家妇,一直这么僵着也不办法。此事已拖了两年,也该有个结果。”
晋王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为何要让我赐府邸给李浑呢?阿姊直接给娥英一个府邸不就好了?”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回道:“娥英好面子,李敏父母早丧,长于叔父膝下,所以李敏对李浑有尽孝之谊。
倘若我赐了个宅子给娥英,让他们搬出去住,娥英便落了个撺辍夫君不孝的名声来。
相反,若是李浑自己有了新府邸,然后搬了出去,这就跟娥英与李敏没关系了。”
不知为何,晋王心里有些不滋味,道:“阿姊为了娥英,还是这么殚精竭虑,事无遗策。”
乐平公主笑着道:“当然,只是借你个名头,钱从公主府来出。”
晋王摆了摆手,道:“一个宅子不算什么,阿姊不用放在心上。”想了想,又接着道:“此事九曲八折,只怕那李浑看不懂当中的关窍,说不定还会把李敏一起带到新宅子里去呢!”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表面功夫只是给外人看的,当中内情直接说给他听,省得他李家还以为咱们杨家人只会委屈求全地讲道理,纵得他们半分都不知敬畏。”
晋王点了点头,道:“阿姊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做了,放心——李浑那边我定与他说清楚。”
乐平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换了话题,道:“对了,你这次回京要待多久?准备何时回江南去?”
晋王想了想,道:“暂时回不去,阿姊若想给肖元元捎东西,怕是指不上我了。”
“没有。”乐平公主否定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晋王低头笑了笑。
乐平公主有些疑惑,道:“这次回来,你不就是为了护送父亲回京么?怎么,还有别的差事?”
晋王止住了笑,想了一想,一脸正经道:“不瞒阿姊,这次跟父亲回来,确实有别的事情。”
乐平公主一怔,想必是朝廷上的事,便轻轻‘哦’了一声,没有接着问下去。
晋王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直言相告,道:“父亲已经决定开科选士了。”
乐平公主看了看晋王,有些担忧,道:“开科选士?”
晋王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朝堂之上,皆为士家子弟,家族越大,当官便越容易。一旦开科先士,选拔民间寒士入官,乃是断了士家垄断朝堂的根基。”
乐平公主自然听得明白,忧心道:“我身处深宫,可我也知道此番阻力不小,所以,父亲把你叫回来,是为了让你出头——让你打前锋的!”
晋王点了点头。
乐平公主微微皱了皱眉,道:“父亲他可知……此番一来,便是让你得罪了天下所有的豪门旺族!”
晋王复又点头,道:“父亲岂能不知!可是太子他与父亲政见不同,不旦从一开始就阻挠开科选士,甚至私下结交各地豪族。
我若是退了下去,父亲岂不是要孤身一人对抗整个朝堂了?”
乐平公主心下一震,缓了缓,道:“那……你万事小心些。”
晋王安慰地笑了笑,道:“天下分治,终不是安定之策;皇权至上,天下才能稳固。开科选士只是个开始,尚不算有多危险,阿姊暂且安心。”
说到这里,乐平公主更显得忧虑,但却毫无办法。
正在这时,一宫婢上前奏报,“禀公主,午膳已经准备妥当,可要用膳?”
乐平公主轻轻呼出一口气来,道:“阿摩,在我宫里用些膳吧!”
晋王醒过神来,忙道:“哎呀,都这么晚了,打扰了阿姊这么久。我还是回府去,阿环还等我回府呢。”
乐平公主也不强留,道:“也好,我在江南时,记得晋王妃最喜欢一道红烧粟藕焖羊肉,这道菜十分的费火侯。今日早间刚好命司膳房备了这道菜,我派人找个食盒,你带回去吧!”
晋王听了,也不推辞,咧着嘴谢道:“我替阿环多谢阿姊。”
说罢,乐平公主便命人拿了食瓮装好,又用食盒提着,交予晋王带走了。
此时此刻,公主府内,宇文娥英刚刚从菜园里翻土回来,当下正是午膳时分,宇文娥英一边净着手,一边让人为她脱下身上被泥土弄污的围裙。
宇文娥英洗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