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一听,哟喝!她偏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戴高帽的,于是一脸正经,再接再厉道:“陛下既然与我聊这些,那我就不困了——”
肖元元上前一步道:“论武功,秦皇暴政,敛六国之财以虐万民,他若是明君,合该千秋万代才是,怎会二世而亡?
汉武好战,北击匈奴,抵御外侮,可是他不惜民力,耗尽国财,自汉武之后几百年,老百姓过过几天的好日子?
而陛下您收复江南,安定岭南,又离间东西突厥,更重要的是,在此期间爱惜民力,藏富于民!”
说到这里肖元顿了顿,道:“对了,我听说陛下允准民间贩盐,不设障碍,这是放利于民,此乃大仁大德。我已打算好了,贩盐这个生意,大有可做!”
古来盐铁专营,由朝廷掌控,贩私盐是属重罪。可是肖元元却发现,在杨坚这一朝,竟然没有贩私盐这种说法。朝廷是允许民间自行晒盐贩卖的,当真是稀奇!
杨坚怔了怔,乐平公主轻咳了一声,肖元元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道:“至于所谓的尧舜禹汤,被后人称之为贤人圣君的人,做得却是以活人祭祀的作为。敢问陛下,你每年于南郊大祀,祭告天地,可有用生人为祀啊?”
“呃……那倒是没有!”杨坚愣了愣,夸人还能这么夸?
早就知道这肖元元善会谄媚的,杨坚心中已经提前做了预设。但却没想到她夸得有理有据,听得他心服口服!
其实肖元元这番对比,其实是钻了时代的空子,一个时代有一时代的要求。
肖元元这招,就是典型的把自己的优点,跟别人的缺点做对比。
就好像你拿着自家的客厅,给别人家的垃圾堆比,比干净那肯定稳赢的!
“所以在奴婢眼里,陛下无论文治武功,堪比圣人!”肖元元郑重道。
杨坚稍稍缓了缓,既觉得肖元元说的对,又觉得心里发虚,真有那么好么?
杨坚看向乐平公主,只见乐平公主微微低下头,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他找肖元元来是为了试探肖元元的虚实的,怎么刚说了几句话,就被肖元元忽悠住了呢?差点忘了正事!
杨坚想了想,道:“肖娘子的看法总是异于常人,听来十分有趣,呃……对了,那个五子棋,自从上次与你玩儿过之后,朕便没有玩儿过了,不如你陪朕玩儿两把。朕对商贾之事,知之甚少,顺便跟朕讲讲你做生意的事。”
肖元元看了看乐平公主,道:“陛下,公主入宫还未见皇后娘娘,奴婢改日再陪陛下玩儿吧!”
杨坚回道:“丽华要见母亲,与你有什么相干?”这是要单独把肖元元留下的意思。
肖元元皱了皱眉,回道:“奴婢服侍公主,自然要跟在公主左右。”
杨坚哼道:“你还知道服侍公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身为公主近侍,一天天的在外面乱跑,可有尽过奴婢之责?”
肖元元看向乐平公主,轻轻唤了一声,“公主,您不去见皇后娘娘么?”
乐平公主看了看杨坚,点了点头道:“是该去拜见母亲了,父亲既然命你陪他下棋,你便好好下。”
肖元元低头,缓缓道了声“是。”
乐平公主起身,朝着杨坚一拜道:“父亲,那我就先去看母亲了!”
杨坚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吧,朕晚些再去!”
乐平公主转身欲走,看了看肖元元又吩咐了一句,道:“出来了不必去找我,直接回弘圣宫等着。”
这是不让她见独孤皇后的意思,肖元元心领道:“是,公主。”
一旁的蜀王连忙道:“阿姊,父亲这边事已经妥了,我跟你一起去见母亲吧!”
乐平公主含笑点了点头,二人一起向杨坚行礼拜别。
二人一走,杨坚便命宫人摆起了棋盘,肖元元见除了自己之外,殿内不少宫人看着,心下便安定了下来。
殿外,乐平公主命一个宫婢守在甘露殿门口,吩咐她等肖元元出来之后,陪她一起回弘圣宫。这才放心的带着蜀王向千秋殿而去。
蜀王有些不解,问道:“阿姊为何要将肖娘子单独留在甘露殿,当真放心得下?”
乐平公主慢慢解释道:“元元她心思虽多,却是个纯良之人。她只是把心思都放在赚钱上,行事稍稍怪异了些,没别的想法。
父亲对元元疑虑很深,若不让他亲自探问探问,只怕日后生出什么误会来!干脆让他一次问个够。”
“那肖元元应付得过来么?”蜀王问道。
乐平公主笑了笑回道:“父亲比母亲好应付多了,他不需要知道元元是良善,还是奸恶,就如同我一般,只要足够的恭顺,不威胁到朝堂政权,便就够了!”
就凭着肖元元能那么自然给杨坚戴高帽,乐平公主压根就不用担心肖元元在甘露殿的处境。
拍马屁其实就是站队,我都不要脸的夸你了,你还不把我当自己人么?
见乐平公主压根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蜀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甘露殿里,肖元元与杨坚一边下着棋,一边讲着话。
肖元元也不藏私,讲了她如何开得麻将馆,如何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