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拭去泪花,挤出一丝笑来,向独孤皇后说道:“说起昨日生辰礼,娥英跟我说,每个孩子的生辰日,便是母亲的受难日,想想这些年来,孩儿都不曾明白这个道理,这些年的生辰当真是枉过了。那时孩儿便想起母亲来,当下便想见到母亲,今日再也忍不住,一早便来了!”
“我的儿!”独孤皇后喉中哽咽,感叹一声,也不禁眼泛泪花,放下怀中的宇文娥英,转头面向杨坚,杨坚连忙扶住独孤皇后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孩子大了,我们的丽华长大了。孩子们都懂事,你哭什么!”
独孤皇后依在杨坚怀中,泪流不止,乐平公主与兰陵公主连忙上前劝道:“母后,莫要伤心,孩儿一直陪在你身边侍奉,不离开了!”
乐平公主也劝道:“早知母亲伤心,孩儿今天不如不来。”
独孤皇后抬起头来:“不,母亲不是伤心,母亲高兴。”边说边拉住两个女儿的手,“你们……你们都要好好的……开心的……母亲便高兴。”
“嗯。”乐平公主和兰陵公主齐齐点头应道。
好不容易,才将独孤皇后安抚下来,杨坚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儿,对乐平公主道,“丽华,你先带着娥英坐好,朕有话要跟阿五说。”
杨坚当下能跟兰陵公主说的,应该是婚事了。乐平公主心中有数,便拉着宇文娥英回位子上坐好。
兰陵公主却是一脸茫然,手却还被独孤皇后握在手中,只听杨坚开口道:“阿五,今日太子向朕举荐了纳言柳匡时之子——柳述,做你夫婿,你觉得如何啊!”
乐平公主一愣,月前分明晋王举荐了萧玚,父亲也并未反对,甚至是说已经同意了。为什么 太子忽然横插一脚,举荐了他人呢?
兰陵公主心中一乱,脸红道:“孩儿怎么知道如何分别?”
“朕知道小阿五向来听话,只是你的婚事已耽搁了许久,毕竟涉及你的终身,朕不能不急。”杨坚柔声道。
独孤皇后看着兰陵公主道:“那个柳述孤见过的,出自河东柳氏,比你大了三岁,年岁大些便可体谅你的性子。虽说目前只是太子的亲卫,可咱们皇家女儿嫁谁都是下嫁,若想要富贵,多大的富贵都是你父亲一句话的事。如此一来,你能在京中时时陪伴孤,孤也好照看你。”
“那——孩儿听父皇和母后的。”兰陵公主小声道。
乐平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慢慢明白了起来。
以陛下的爱重,兰陵公主无论嫁给谁,陛下必然会大加赏赐,委以重任。所以晋王才会推举了自己的内弟,想借兰陵公主来壮大自己妻族的势力。
而太子亦然,一来不能让晋王坐大,二来也能让自己的亲卫获得升迁。
可杨坚呢?
他要保持太子与晋王之间的势力平衡,或者说是为了保护太子杨勇,便只能让兰陵公主下嫁给太子的人。
那个品性和婉,被帝后千娇百宠的小阿五,终究也是一颗平衡朝堂的棋子。
乐平公主紧紧握着宇文娥英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我得去备阿五的新婚贺礼了。”乐平公主道。
兰陵公主回过头来:“阿姊,你莫要取笑,这事情还未定呢!”
乐平公主与杨坚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其眼中的意思,勾起嘴角笑了笑:“阿五你放心,这次——一定会顺顺利利,阿姊给你备一份大礼。”
说着话,乐平公主心中叹了一声,太子毕竟是太子,父亲还是心向着他的!
见独孤皇后和杨坚都在,乐平公主便不宜多待了,又吃了一碗茶,便开口告辞。
欲出门时,杨坚忽然叫住她:“丽华,听说你府上有个肖元元,这次生辰宴的很多主意,都是她出的,今日可曾进宫啊!”
乐平公主一愣,道:“此婢行止粗漏,不通礼仪,怕她坏了宫里规矩,惹出事端来,所以不曾带她进宫。”
杨坚顿了顿,“改日……带宫里来看一看吧!”
乐平公主看了看独孤皇后,只听杨坚又道:“不用看你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乐平公主心中轻轻哼了一声,表面上仍旧恭敬的道了一声:“是,父亲。”
说罢便回身退了出去。
乐平公主拉着宇文娥英行至大兴宫门口,正想上轿辇,抬头看见唐国公李渊正向大兴宫走来。
乐平公主先让宇文娥英乘辇而去,自己则站立在轿辇旁,不多时李渊趋步而来:“拜见公主。”
乐平公主笑着问道:“阿渊从何处来,是来看望母亲吗?”
李渊客气的笑道:“是,刚从东宫过来,与太子谈了些事情,想起好久不见姨母,特来拜见。”
乐平公主回头看了看大兴宫,道:“母亲和父亲再谈小阿五的婚事。”
“陛下和兰陵公主也在?”李渊有些犹豫,虽说他与陛下是亲戚,但就算是亲戚,也是亲疏远近之分。人家一家人在讨论家事,他贸贸然进去,实在不大合适。
你看,连乐平公主都识趣的退下了。
“是呀,阿渊若是没有急事的话,改日来看也好。”乐平公主善意的提醒道。
李渊点点头:“多谢公主提醒,那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