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野立马警觉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便要离去。
苏茵也不追拦,反倒是看着沈青野的背影,不紧不慢道:“若是沈公子有需要,可随时来找苏茵。”
沈青野哪里敢搭话,随之便落荒而逃。
“姑娘,要寻他吗?”侍女问道。
苏茵十分笃定道:“放心,他会来找我们的。”
沈青野一口气跑到天桥下,才腿软的倚着墙滑了下来。
这苏茵怎么知道他和阿迎的关系?
若是寻常时间,沈青野倒也没这么在意,可偏偏阿迎从悠风院和他吵架走的时候,撂下一句:“你最好不要想着打着我的旗号去敛什么财或者获取什么好处,在这京城里,想要我死的人大有人在,想要找我短处的人也不少,对我有敌意的有明有暗,你若是不怕死,大可随心所欲。”
沈青野怎么可能不怕死,他那么拼命才从地狱里爬出来,怎会甘心再堕入地狱。
渐渐平复心绪的沈青野幽幽转动视线,看着不远处流浪之人的落魄模样,他越来越笃定不想回到以前。
可阿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他又不能立即去找她。
就在沈青野琢磨对策的时候,忽然想到他不能去找阿迎不假,可现成不是有个人能帮他的吗?
谢承奕!
沈青野心中一喜,尽量说服自己道:“对,他既然对阿迎那般上心,我去找他一定可以的!”
而靠在墙边的沈青野没高兴太久,便被两个混混盯上了。
“小子!这地方是哥哥的底盘儿,滚一边去儿!”
看着凶神恶煞的混混,沈青野一声不敢吭,连忙掂着包袱往外走。
他最清楚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的下场。
就在此时,天色忽的一闪,云色渐渐变得阴沉,没等沈青野找个躲雨的去处,天下便密密麻麻砸下了雨点。
豆大的雨点一颗颗砸在沈青野身上,此时的他如同弃之敝履的垃圾,衣服湿透,脸色暗沉,双目无神,步履蹒跚,行人瞥了两眼,便像躲瘟疫一般疾步走开。
“我的好妹妹,我若是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你凭什么能这般悠然?”沈青野眸子一瞬阴鸷。
哆嗦着依靠在一间破败的屋檐下,沈青野就这么直愣愣的熬到了天亮。
***
尚书台。
谢承奕刚踏进大门,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盛道桉。
经此一事,盛道桉的狂妄倒是熄了几分,不过,眼底蕴含的复杂深意却又不禁浓了几许。
“左丞,早。”盛道桉勾唇笑道。
谢承奕疏离点头,并未多语。
被晾在一边的盛道桉脸色一变,看着舒朗而过的谢承奕,暗暗叫道定要他身败名裂。
随后,便低声对跟在后面的吴彪吩咐道:“多派人手去跟进消息,务必早些查出问题!”
而始终在门口静静审视的薛庞神思幽幽。
谢承奕行至薛庞身前,规矩行礼道:“师父。”
薛庞深知谢承奕的性子,还是忍不住敲打道:“你呀,不要和道桉关系置的太紧张。”
谢承奕自认没做错什么,“我这般态度已是最大的妥协了。”
薛庞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这会儿让你改也改不了了。”
谢承奕赶紧迎上去,含了几丝笑意,“师父,你放心,承奕有分寸。”
瞧着谢承奕,薛庞幽幽说道:“陛下把你和道桉的分工分下来了。”
“?”谢承奕神色谨肃。
“你负责的是刑部、吏部、工部;道桉负责的是兵部、户部、礼部。”薛庞容色深沉。
谢承奕容色一凛,这——
“你负责的这三个地方是最容易得罪人的。”薛庞一针见血说道。
“不过,也是最能考验人的。”谢承奕转变思路道。
薛庞眼色一柔,“你能想到这一点,属实不错。”
“担其责便要负其任,承奕明白。”谢承奕虽性子直,却是个极有信念之人。
“嗯,如此,甚好。”薛庞稳稳坐好。
“师父,承奕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您。”谢承奕略显得凝重。
薛庞把谢承奕的神色收入于心,直言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接受陛下的任命?”
谢承奕惊叹师父对他的了解,“是。”
“你觉得近些时日朝堂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薛庞没有直接回谢承奕的问题。
谢承奕一怔,朝堂异常?
“还请师父点明。”
“近年,动乱之事比往年要多些,朝堂所执行的措施也越来越严厉,往往,为了治而深治,颇有些过之不及了。”薛庞沉声道。
谢承奕猜测道,“师父是觉得朝堂处事的手段有些急了?”
薛庞幽幽看了谢承奕一眼,“朝堂是北晋人的朝堂,也是萧家的朝堂,所有的处事只能传递一个人的意志。”
“陛下?”谢承奕心口一惊。
“手段越严厉,猜忌越重,便越容易滋生邪念。”薛庞缓缓吐出。
对这个定论,谢承奕倒是深有感触,陛下,确实比以前猜忌重些了,那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