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眼睛一瞬瞥向眉头微动的箫闻章,容色谨肃。
箫闻章并未回应箫初宜,只是,看向谢承奕。
“父皇!”箫初宜急切想要得到箫闻章的认可。
谢承奕丝毫没有犹豫的回道:“陛下!婚姻乃人生大事,不可逞一时之意,公主殿下尚且年幼,还不能分辨兄妹之意、男女之情,未能与公主殿下保持距离,臣罪该万死!”
箫初宜错愕的看着口口声声都在拒绝自己的谢承奕,眼泪当即扑簌扑簌而落。
箫闻章眉头微微舒展,“初宜啊,你已有十五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儿能这般调笑承奕,万一,惹得承奕多想就不好了。”
箫初宜还欲再辩解的时候,门外奔来跌跌撞撞,几乎有些失态的盛心兰,只见,她疾步走来,行礼道:“陛下,初宜不懂事,恐是惊扰您了,臣妾这就把初宜带回宫!”
箫闻章瞥了瞥眼神飘忽的盛心兰,幽幽道:“你呀,也该对初宜上上心了……”
“臣妾遵旨。”盛心兰极其温顺的去扯箫初宜,而在对上母妃眼神的那一刻,原本要撒娇的箫初宜立马老实了,她知道母妃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情不愿的幽怨看着谢承奕离去。
萧闻章这才缓声道:“既然你已心有所属,朕也不忍再拆散你们这对鸳鸯,只是,阿迎家世太差,实在堪当不了大将军之正妻。”
谢承奕没等萧闻章再下旨意,便直言道:“求陛下成全!”
如此,保谢家,亦是保阿迎。
箫闻章凝问:“你可确定?”
“是。”
“那朕就不再催你婚事了。”箫闻章似是欣慰说道。
谢承奕垂眸拱手道:“谢陛下!”
待谢承奕起身走出宣明殿,箫闻章的背一下软了几分。
高攀轻脚走近,“陛下,唤太医吧。”
箫闻章摆了摆手,“太医那边,还按照之前的方子,熬完药之后,你自行处理就是。”
“是。”
高攀嗫喏了下嘴,终究是忍住了。
“怎么了?”箫闻章不用瞅高攀,就能察觉他的不对劲。
高攀甚是恭顺,不解道:“奴才脑子转的慢,陛下您不是要重用大将军?”
后面一句话,高攀没敢说,为何看起来像是处处打压。
箫闻章闭了眼睛,深出一口气,“他的棱角太多,不打磨打磨,怎么为我所用?”
高攀亦是此时才觉得陛下好似变了,变得有那么一些——爱猜忌。
再次徐徐睁眼,箫闻章明显有些缓解,眼眸深深沉沉,“夏琛回来了没?”
高攀随即回道:“已在殿外等候。”
“传他进来!”
却说侯府里,已经人心惶惶了。
千瞒万瞒,玉兰的事情还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她原想着可能是底下人夸大其词了,可看到关玉兰的这一刻,老夫人的容色就绷不住了。
她颤颤巍巍的走向关玉兰,看着痴痴的关玉兰,眼眶一酸,颤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那么多的苦难都撑过来了,怎么到了这次,变成了这样?”
阿迎心疼的去扶老夫人,安抚道:“祖母,您先别急,姑母这是心病,等到侯爷和世子都回来之后,说不定就好了。”
“哎!作孽啊!”老夫人气的拄着拐杖叹气。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王长岳的声音。
“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阿迎一愣,立即起身。
老夫人脸色一清,“是崇坤回来了吗?”
当老夫人在松华院门口四目张望的时候,才看到远处,神态疲惫的谢崇坤。
“儿啊……”老夫人一瞬泪涌了上来。
谢崇坤这才疾步走向老夫人,还未到跟前,就跪下了,“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老夫人又心疼又气氛的捶打着谢崇坤,“你和承奕这是要担心死我啊!”
“您放心,一切都没事了!”谢崇坤安抚道。
“那承奕呢?”老夫人焦急问道。
谢崇坤意味深长道:“这会,应该还在宫里,等他回来就是了。”
老夫人只得点头。
阿迎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不会遇到危险吧?
只见,老夫人忧心忡忡的看向儿子,“崇坤啊,去看看玉兰吧……”
谢崇坤被王长岳搀着起了身,一脸不解道:“玉兰?”
可从母亲的眼神里,他似能察觉母亲的意有所指。
忽然之间,心口像是塌陷一般,疾步往松华院内殿走去。
王妈妈已给关玉兰收拾清爽,坐在特制的木制轮椅上。
可当谢崇坤看到关玉兰的那一刻,心绪还是没崩住,像是一颗石头狠狠砸向了心口,又疼又空……
老夫人看见儿子在门口,解释道:“她是为了几个孩子的事情担忧的。”
谢崇坤却没像老夫人希望的那般凑近关玉兰,眸子一转,反而转了身退下台阶。
“崇坤?”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
谢崇坤却定定道:“母亲放心,儿子自会好生对待玉兰。”
可这话,老夫人怎么听着那般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