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阿迎一见关玉兰这般伤心,心里也不落忍了。
“要不是你机警,换了承奕的餐食,承奕可就真的要被谢乘风害死了!”关玉兰说起这个孽子,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她昨天在现场那般的忍耐,指甲都把大腿掐出了血迹,才镇着性子维护了侯府的脸面,谁知一夜过去,谢乘风除了那一顿打,几乎没损失什么,她那么真心对待的娘家竟倒戈柳妩彤,这叫她怎能不伤心难过。
唯一替儿子着想的竟是她一直不屑的阿迎,她又怎会不羞愧。
阿迎知道关玉兰注重脸面,于是,安抚道:“姑母说哪里的话,保护世子安危是阿迎拼死都要做的。”
关玉兰略微缓和神色。
阿迎忽然退了两步,朝着关玉兰跪了下来。
“这——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阿迎定定回道:“昨天是阿迎考虑不周,若是把那封信销毁,应该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了。还请姑母责罚!”
说完,阿迎柔顺的俯首。
关玉兰却不这么想,“这哪儿是你的错,要是把信直接销毁,侯爷又怎能看出谢承风这条恶犬呢!虽然柳氏还稳坐侯府侧夫人,侯爷多少也对他们母子冷淡了些,我也看出了真心有时候喂出的是白眼狼。不算没收获!”
阿迎惊叹这关玉兰好似也不是那么迂腐和无心。
“我给你送的帕子可见了?”关玉兰此时已经平复了心绪,语气不由得清然了许多。
阿迎点头,“多谢姑母垂爱。”
“今后,便来这里多请安吧,姑母——一切都看在眼里。”关玉兰眼神第一次这么有慈爱的光泽。
阿迎深深一笑,“谢姑母。”
关玉兰觉得这心口似比刚刚舒缓了一些,便作势要起来。
阿迎随即扶起,“阿迎伺候姑母穿衣吧。”
关玉兰倒有些意外,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女儿鹤君自小便端庄无双,极少和自己这般亲昵,鹤霓倒是亲昵一些,可终究是那柳氏的孩子,自己对她并不完全交心,说到底,心里还是想要有了可心的小棉袄。
虽然阿迎一开始并不入她的眼,不过,这些日子瞧着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孩子。
不如,以后就多看看吧。
瞥头之际,阿迎亦看到了同样的团扇,不由得展着笑颜,道:“姑母,那个团扇也是舒尔姐姐送来的吗?”
关玉兰赞叹道:“是啊,舒尔和梦竹不同,舒尔才是我关家大家闺秀的样子。”
阿迎附和笑着,“姑母说的极是。”
“说实话,梦竹和她那个一心都在钱眼儿里的娘是真的伤透了我的心,倒是舒尔这孩子,时时来宽慰我,是个好姑娘。”关玉兰满眼都是满意。
阿迎便止住了下面的话,“那以后,阿迎就多向舒尔姐姐学习。”
不管她的猜测准不准,这个关舒尔现在都不能动,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轻易打草惊蛇,只会让自己惹一身麻烦。
还是,静观其变。
从松华院出来之后,阿迎便收到了花姐的信。
哥哥已经回京城的路上了。
茶楼。
花姐一脸的幽怨,扬了扬手里一沓子纸,叹呼道:“阿迎啊,你瞧瞧这收到了帖子,都要请你唱曲弹琴呢!”
阿迎不为所动,“花姐,不是我不出山,上次差点儿被世子识破,真是惊险极了,万一被他发现,或是被别人发现,我别说挣钱了,命都没了。”
花姐在阿迎这已经赚了不少钱,自然是不会忽视她的想法,“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迎热烈的看着花姐,“哥哥走到哪儿了?”
“估摸着后天就能到了。”花姐回道。
“等哥哥回来后,就让他先去悠风院,只是,我无暇关注太多,悠风院估计还得仰仗花姐帮我照看着了。”阿迎真挚道。
花姐豪爽道:“那是自然,你如今是我的金主,我还能不满足啊?”
阿迎便柔柔一笑。
“对了,霁月楼的苏茵记得吗?”花姐神色略略凝重了些。
阿迎想了想,点头道:“记得。”
“她在找人打听绾绾。”花姐这眼神很直接,提醒。
阿迎微怔,“找我做什么?”
花姐顿了顿,猜测道,“许是嫉妒?青楼里的花魁只要保持住了第一,才能过上像人的日子,而你一出现,便抢了她的风头,换我,我也会好奇。”
阿迎警觉的思考一会儿,“看来我们以后不能再这里见面了,频率也不能固定了,我现在的处境,那是里忧外患,不能出一点差错。”
花姐也认同的点头,“说的没错。”
“这样吧,若是需要联络,你就折支花放到天桥上的采花篮里,那是卖花集市,不会引起怀疑。”阿迎说道。
花姐赞许道:“这是个好主意。”
阿迎随后把新谱的曲子交给了花姐,待花姐走了有一刻钟,阿迎才从茶楼缓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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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道桉刚送走同僚,转身便看到了一绝丽女子从楼上依依走下,如月朗清风一般,直让人挪不开眼。
“姑娘,您要的茶叶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