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条放在家里,陈玉兰是怎么都觉得不保险,陈安便想到了存在银行。
上海是国际大城市,国内的银行、国外的银行、合资的银行、独资的银行,各种银行一大堆。
在众多银行里,她选择了汇丰银行,毕竟人家后世一百年都没倒闭。
办完了户口,改好了名字,又存好了钱,三个人满面春风的回了同福里。
“陈太太,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说话的是之前帮陈玉兰带路的书店老板,姓什么不知道,只晓得她叫翠岚,是一个独身女子。
陈玉兰眉开眼笑:“办妥了办妥了。”
“陈太太回来了啊,”裁缝店老板老魏拿着熨斗出了屋子,跟陈玉兰打了声招呼,又对翠岚说:“哎哟,翠岚哦,田警官办事,肯定是稳妥的呀。”
老魏和翠岚二人说着说着斗起嘴来,陈玉兰带着陈安和陈民,打了声招呼,回了家。
倚在门框的翠岚眼睛直勾勾的,一直看着陈玉兰母子三人进了门,心里发酸:“陈太太真是阔气哦,什么时候,我翠岚也能那样好命哦。”
“这就叫好命啦?她男人带着别的女人跑路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嘛,每个月给她寄点钞票,她心里苦着呢,”裁缝老魏咋咋呼呼不以为然,深情的看向翠岚,道:“你就不一样了,翠岚,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你,只要你...”
还没等裁缝老魏讲完,翠岚翻了个大大白眼,进了书店,门子关的砰砰响。
翠岚心里烦死了,老魏这个穷鬼,时不时就要骚扰她,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和她翠岚相不相配。
...
陈家母子刚搬到同福里时,就被周太太从头到尾打听了个遍。
陈玉兰声称,黑心的丈夫带着小老婆去了港岛,把他们母子三人抛在了上海,每个月看在孩子的份上寄点生活费和学费。
周太太听完,变了脸色,长叹一口气,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她丈夫是前清送出去的最后一批公派留学生,哪能想,一去就是二十几年,还在外面重新结婚生了孩子。
从此,周太太的生活就泡在了苦水里,伺候走了公婆,守着这些房产度日。
自那之后,周太太觉得她和陈玉兰都是天涯沦落人,关系近了不少,对陈安和陈民也很关心。
有了落脚地和户口,陈玉兰把找学校提上日程。
买了一兜水果和一兜洋罐头去了一楼林老师家,想叫林老师帮帮忙,推荐个学校。
林老师在中西小学教书,老家是苏州的,带着寡母、太太和两个女儿,居住在一楼的两间厢房。
他资历颇深,又在洋人投资的学校教书,代了两门课,数学和自然科学,月薪五六十多块,这个月薪比公立小学的老师,几乎高出一倍。
除了月薪,还有车马费、津贴费、过节费等杂费。
杂七杂八的算起来,林老师收入真不少。
但林家依然过得紧巴巴,要交房租,老母亲要吃药,两个孩子要读书,五口人吃饭、穿衣、理发、洗澡、阅报、买煤买油,以及人情往来等。
这个时候的普通人,花钱都精细,像陈家母子三人这样大手大脚的,极少。
林老师是个老派人,坐的离陈玉兰老远,把陈安和陈民拉到身边,问了问二人的水平。
最后推荐瀚海中学和圣雅济中学,教学水平不低,离这里只隔三条马路,有推荐信就可入学,就是学费贵一点。
他委婉道:“公学逢进必考,好的公学竞争很高,这两个孩子,之前在哈尔滨进学,所学内容和上海大不相同,且初到上海,水土不服,恐怕考试会有些难度。”
实际就是,陈安和陈民水平一般般,好的公学很难考上,要想上好学校,就得花钱。
陈玉兰略识得几个字,在她眼里,老师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自然遵从林老师的建议。
她换了两条小黄鱼,又买了礼品,林老师在中间牵线,找到了中西小学的一名外籍副校长。
这位外籍副校长是个中国通,除了两根小黄鱼,陈安还扫描了一卷明代字画,让林老师一起送去。
现在精密工艺的加工,一般人很难看出真假。
果然,外籍副校长拿起古画,爱不释手,当场写了两封入学推荐信。
过了几日,陈安和陈民成功入学圣雅济中学,成为初等班级的插班生。
圣雅济中学是几个英国富商捐款筹建的,共有六七百个学生,分初中和高中,一个年级有三四个班级。
一个学期的学费要一百二十块,比公立学校的学费高出六倍,还有校服费、书籍费、体育费、音乐费、骑马费、试验费、清洁费,除此之外,图书馆看书,也得先花十块大洋办借阅卡。
各种杂费加起来,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一贯花钱爱抱怨的陈玉兰,在圣雅济中学参观了一圈,就看不上瀚海中学了。
心里满意的不得了,觉得物有所值。
三十块大洋的校服费,发四身夏装、四身春秋装、三身冬装和两件大衣,都是制式学生服,得体大方又贵气。
体育场超大,令陈安小小吃惊的是,除了篮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