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之下,是大片的深涧,以姜婵如今的目力,居然看不清下方有何物,唯有那远在天边的宫阙群,绵延不绝。
丹阳子的说法是,这下面是坠毁的坍塌空间,类似于此方世界的残破边缘,其中许多空间乱流交织,其中可能会有不世传承,但出现的几率很小,且伴有许多未知的风险,而且此处是仙源天的外围,真正有价值的传承,大都集中在天边那片悬浮天宫。
若追溯起来,仙古时代的仙源天,大约便是人们口中的仙界,九天之中第一天,为众多古神居所,合称仙庭,后因年代太过久远,后人又将其称为古仙庭。
万万年前不周仙山倒塌,九天坠毁,仙源天虽得以保存,但曾经恢弘一时的古仙庭也有部分陷落,还剩下的,便是远处天边的宫阙群。
若有石片飞舟承载,会被直接送入那片区域,然而姜婵三人乘坐的飞舟中途被撞,大约已经自行飞走了,借神农鼎庇护侥幸未死的三人,便只能自己横渡过去。
跨入合体境之后,姜婵已经可以直接进行空间横渡,再也不用大老远的飞着去,省时省力不少。
压在心底最大秘密终于完整的袒露,姜婵感觉自己的心境从未如此豁达,识海内那株悟道天心小树也仿佛受到了滋养,肉眼可见的长高了一截,取自鲛人族的玄元碧水珠也已经化入体内,在小树的树干上留下一道海浪形状的细小符文,使体内运行的一切功法气息达成平衡。
一念破,天地自开。故人诚不我欺。
至于肖潜,那段“本属于他”的奇异轨迹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甚至都懒得过多的去思量。
“我所行的路,无需借鉴任何人的经历,即便是另一个我,也不行!他行他的道,我走我的路,互不相干。我既活在当下,便只需行好自己的路,至于别的,又有什么相干?”
这是肖潜的原话,他有一个亦师亦友的师父,一条如子如徒的胖鱼,三两个亲和的长辈,一帮貌似不靠谱但又很靠谱的朋友,以及一位相伴相携,历经生死的心上人。
这些都是他所珍视的,愿意放在心里的,他不觉得自己欠缺什么,也不屑于与“另一个自己”做比较。
道心正,心无旁骛,即见坦途。
此时想来,姜婵发现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忐忑担忧纯属多余,肖潜比她想象中更加纯粹,更加骄傲。
因骨子里强大的自信,不屑以任何人为准则规束,即便那个人是另一个自己。
嗯,这很龙傲天,但她喜欢。
灵气浩渺,一片祥和寂静。
空间门打开,三人已经进入悬浮天宫区域,真正进入这片区域,姜婵才发现这片宫阙比她料想的要大很多,百丈石柱冲天而起,撑起一座座巍峨的阁楼,如一尊尊沉默的天神,冷漠的俯视着踏入这里的每一个人。
宫阙之间的道路已经荒芜,浓郁的灵气已经化作紫色的云雾,滋养出许多灵植,生长得十分高大,苍劲古朴,或是年岁太久,古树表皮开裂,层层宛若龙鳞。
从远处看迷蒙不清的天上宫阙,实则下半部分已经长成丛林,老树盘虬间,裂开的白玉石阶被藤蔓覆盖,岁月沧桑之感扑面而来。
这些看似华美的宫阙,已经如同这里曾经的主人一样,早已死去万万年,只剩残留的躯壳,被这些疯狂生长的灵植占领。
任你辉煌万载,终难抵岁月侵蚀,十年见春去秋来,百年见生老病死,千年见王朝更替,万年见天地变换,沧海桑田。
见过时间那恐怖的摧残之力,才更向往长生不死真仙。
丹阳子长叹一声,即便他已经来过一次,如今再见,依然有种唏嘘之感。
叮铃——
一声轻微的脆响,姜婵循声望去,发现是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一小块金属碎片,看起来像是个残破的旧铃铛,在碎裂的玉阶上跳了两下,没入灵植的根部。
明明只是极其轻微的一点响声,姜婵却突然有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之感,丹阳子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危机已至。
咻!
破空声响起,一道赤霞红影从浓郁的紫气中瞬息而至,如此迅捷的速度令姜婵瞳孔骤缩,毫不犹豫的召出枫丹剑抵御。
铮铮!
清脆的剑鸣,枫丹剑好像砍在了一个极其坚硬的金属物上,其上裹挟的巨力甚至震得姜婵手臂一麻,退后两步。
一道乌光剑风扫来,肖潜手持重剑斩来,然那道赤霞行动极其敏锐,迅速从剑风下避开,掉头冲向另一旁的丹阳子。
“师父!”肖潜惊叫一声。
丹阳子身形不动,任由那道赤霞近身,忽而一道紫色火网从天而降,牢牢包裹住那道赤霞,火光陡然一盛,被包裹在其中的东西在不断挣扎扭曲,最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极其刺耳。
紫微天火熄灭,一团东西落在地上,看形态是只长翅膀的飞虫,手指长短,通体是极其鲜艳的赤色,包裹着坚硬的金属质感外壳,一排尖利的口器暴露在外,尾后有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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