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怎么还怪上我了呢?”宋玲朝着老爷子瞪眼,一拍桌,指着他说:“您怎么不说您孙子喜欢那姑娘呢?您对那姑娘信任吗?您打从心眼儿里相信人家是奔着您孙子去,不是奔着您家条件去的?您以后会给她脸色瞧吗?就算您格局大,您家里还有别人呢,您能保证别人不针对那姑娘?算了,你一个老头子,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我告诉你,大家族对儿媳和孙媳要求是高,规矩是多,但受不受人尊重,最终看的还是是个人能力,不单宋家这样,所有大家族都一个样,你这么指责宋家,对宋家公平吗?如果你的孩子有能力在大家族里过上游刃有余的生活,那她才是顶尖的,换了任何环境她都能活的很好,否则还是她太弱,她不行。”
“嘿?!”宋玲觉得自己特别不能忍了,“你这个老家伙,我今天是来散心的,你怎么专门给我添堵呢?你说谁不行呢?你嘴太坏了你,我姑娘怎么不行了,你孙子才不行呢。”
宋怀榆深沉地看着发飙的宋玲,以一种长者的姿态。
过了半天,说:“在我孙子还年幼的时候,我就经常给他讲老鹰教小鹰飞翔的故事,你大概不知道老鹰是怎么教自己的幼崽飞的,它会故意把幼崽带到最高的地方,悬崖,或者高空中,突然松开爪子把幼崽扔下去,幼崽在这个时候不学会飞就只能丧命,小鹰面临生死考验,它们只有立刻张开翅膀,学会独立飞翔,才能保命,虽然这个过程很残酷,但却是幼崽克服恐惧,学会勇敢的必经之路,为人父母给孩子的爱就应该像老鹰一样充满力量的,传授给孩子的是一种坚定的独立精神、面对生活的勇气,都像你一样宝贝着自己的孩子,事事护犊子,放不开手脚,你的孩子就是弱,就是不堪大用。”
“嘿?!虽然你说的有那么几分歪理了,但我家这个是个姑娘,我要她一个小姑娘家那么勇敢那么坚韧,我是没儿子了吗?话说回来,我就算有儿子,我家里也没皇位给他继承啊,我用得着对待孩子那么冷酷吗我。”宋玲气的不行,插着腰大声说:“我的孩子用不着那么优秀,我可看不得他们吃苦!”
这老爷子真是能气死人,吃着她的菜,喝她的酒,还骂她着的姑娘!哈哈?这可真是稀了奇了。
江母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雄辩,感觉自己这个大老粗完全插不上话,既然没她发挥的余地,就拿筷子闷头夹牛肉吃。
宋怀榆:“榆木不可雕。为什么大家族不愿意娶你们小门小户的闺女?这就是认知上的深刻差距。”
老爷子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句总结是十分伤人的,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宋玲琢磨着这个话,人突然蔫了,没了刚才的战斗力,低着头夹了几口菜又去抿酒,红着眼睛说:“是啊,怪我们当爸妈的,我和她爸都是普通人,没给孩子更好的家庭背景和身份,我们没让孩子生下来接受最好的培养,没让她养出养尊处优的贵气,到了嫁人的年纪,还要被大家族挑拣认知低下,可是这个话不该让我们听见,不该的,你们嫌弃我们,不选择我们就好,我们这样的人家,认知不高难道碍着你们了吗?不选择就不选择,你还要当面奚落我们,在人心上扎一刀,嘴太坏了。”
宋怀榆气的脸色通红,这个宋玲怎么说着说不过了,还胡搅蛮缠呢?
他想拍桌拂袖而去,但不经意看见宋玲滴在桌上的眼泪,老爷子心头不禁被触动了一下,有酸涩的感觉落在心口,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
看得出这个宋玲非常爱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母亲。
不过,她态度太差了,这一晚上大呼小叫好几次,缺乏涵养,看来王圆圆这个不尊老爱幼的毛病就是遗传,这娘俩就是典型的街头巷尾长大,充满烟火气的胡同串子。
就宋玲这样的野蛮劲头,惹急了不讲理。
宋怀榆也带上了情绪质问:“我看坏的是你们,不同意跟宋家小伙子在一起就算了,还要专门追到火车站,当面通知到人家小伙子,这难道不是在人心上扎一刀吗?”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老爷子几十年没这样说过话了,突然胡搅蛮缠这么一下感觉还挺好。
又愤愤道:“你的心是肉长的吗?你心疼你的姑娘,小伙子的家人难道不心疼他?”
“我……”宋玲语滞。
被噎住了,支吾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对待宋宵她一直都还……挺心虚的。
“来,吃菜,吃菜,老爷子,玲玲,你们都别激动,先吃点菜,这个牛肉都快被我吃光了,你们倒是吃上点儿……”
江妈赶紧起身张罗几句缓解尴尬。
“算了算了,老爷子,咱们休战,我不和你吵架了,没劲,好容易出来搓一顿,我和你一个老头吵什么吵。”宋玲先低头,觉得自己今天心情也确实差,影响了格局,不该跟一个快九十岁的老人家争吵。
宋怀榆哼了一声,总算拿起筷子夹菜:“给我把我的碗拿开水涮一下,我要吃一口米饭。”
宋玲:“……”这吩咐起来还挺顺,这么会支使人,不是老领导她打死都不能信。
“行,老祖宗,我这就给您涮碗,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