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一下僵住了。
“恭迎太皇太后!”屋里人齐齐跪拜行礼。
皇贵妃见太皇太后缓缓走了进来,面色瞬间凝重。徐徐地上前,不情不愿行了跪拜之礼。
“儿臣叩见太皇太后!”
“怎么回事?把拂尘吓得说不利索了都!”太皇太后缓缓问道。
慢慢上前来,也不看皇贵妃一眼,看长乐被押着,疑惑道:“长乐怎么了?放开!”
一声令下,两位太监放开退后。
长乐一获得自由,就扑到元继的身边,看被打的聂姐姐。
太皇太后一下明了了,这个狐媚子又在搞事情。
本来就不喜欢高皇贵妃那一套狐媚做派,这一下更加恼怒了!她一直想让这个医女娃娃低调,就是不想她招来不必要的祸水。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皇贵妃善妒,又恃宠而骄,宫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但是高肇手握重权,握着整个金陵的禁卫军,皇帝平时也都得给高肇留几分薄面。作为退居幕后的养老的闲人,都看在眼里,她深信皇帝会有看清的一天。
“给太皇太后请安!请恕皇孙不便起来请安!”
元继刻意为之,只有让太皇太后亲眼看见惨状,才能杜绝高贵妃再对叶小蝶动手,即使再动手也有所顾虑。
太皇太后靠近,抬眼瞧着昨天好好一个姑娘,一夜过去,被打得气息奄奄,一下又怒火中烧。
颤抖的手,指着弄得后宫鸡犬不宁的高贵妃,喘着粗气道:“皇贵妃,你太过分了!”
“从今天起,你禁足在凤仪宫,禁足半个月,抄写大悲咒五篇!抄不完不许出来。”
“太皇太后,您?”皇贵妃抬头一脸不服,想要争辩。
太皇太后厉声道:“怎么,有意见?”
一个阴狠毒辣眼神过去,杀伐果断的气势不输当年的垂帘听政!高贵妃见状,立马闭嘴,只能默默地低下头,领命。
磕磕巴巴的轻声回答:“不……敢!”
“你可以带着你的恶狗奴才,回去了!”太皇太后手里的一个龙头拐杖“当”一下,往皇贵妃面前一杵。
皇贵妃吓得不敢抬头。
只能唯唯诺诺地说道:“那妾身告退!”
不服气地起身,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气,姿势僵硬的转过身。看着院外,深呼吸了几下,气得咬牙切齿。
手颤抖得死死地拽进裙摆,向上一提,跨出门槛。
“她怎么样了?”等皇贵妃走出院门,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
向抱着叶小蝶的元继,再次问道:“她怎么样了?”
元继摇摇头,皱眉道:“看样子不太好!”
太皇太后仔细瞅着叶小蝶,脸色煞白,唇无血色,心里不禁难过起来。昨天还青春靓丽的佳人,只是一夕之间,就成了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白纸。
眼里满是怜惜之情,对着元继说道:
“阿继,抱她去永寿宫,我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和止痛药。”
元继应了一声。
一抬手,胳膊免不了碰到伤口,昏迷中的叶小蝶发出疼痛的呻吟。
他心里一紧,瞬间不知道手和胳膊放在何处,但是又不愿意松开,假手他人。只能轻轻挪动一下位子,才抱起叶小蝶的身体。
清风拂过,荷叶连连,温柔中带有一丝凉意。
元继站在凉亭里,看着几口水缸痴痴地发呆。缸里的红色锦鲤转着缸壁一圈一圈地游着,不知疲倦,偶尔也会来了兴致头顶一下荷叶或者吐个泡泡。可是无论怎么游始终困在巴掌大的缸里,元继蓦地感到无助。
他计划了所有,安排了所有,但是唯独漏掉了这个陌生姑娘的突然出现。她的头软软靠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激发了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就此也扰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计划是可以变的!
“世子殿下,这是刚才您抱着的那个婢女掉下的木簪。”一个宫女站在凉亭外缓缓地禀报。
世子从她手里接过,坐回到凳子上,端详着。
小叶紫檀双燕木簪,做工精细,是上品。
谁送的?
“来了,御医来了。”元恂从外面进来,招呼着穿着朝服的苗御医。
原来刚才元恂默默地离开是去了太医院。
元继站在凉亭,直直盯着,手里发钗被他死死捏着。看御医进去,一个时辰后,又离开。
元恂送走御医,叮嘱了几句,要他不要往外说。随后就来到了凉亭里落座。一炷香的时间,长乐也过来坐下,闷闷不乐。
“苗御医看得怎么样了?”元继开口道。
“没伤着筋骨,皮肉伤得模糊看不清,肿得一块一块的!”长乐想到刚才撩开衣服里面血肉模糊的画面,嘴里不禁唏嘘着,模仿着疼。
元继心头一紧,紧皱眉头,握紧拳头。
“长乐你把刚才所发生的过程一一说来?聂姑娘怎么惹到皇贵妃娘娘的?”元恂严肃问道,元继也看向她。
“其实吧……”长乐有点慌张失措,愧疚地诉说,一边还比画着,说完了整个过程。
“……就这样的,直到你们来。”长乐委屈巴巴的,趴在石桌上,像被霜打似的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