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一双儿女,陈文生满眼柔光,这可能是他多年来最宝贵的财富了。
“慢慢来,总会有的,你大哥家如今日子越发好过,多养两个孩子也无妨。”
没一会儿,丁氏干完活,也从外屋走了进来,开始打听小溪母子近来如何?
陈家旺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轮弯月:“她们娘仨都挺好,谢谢堂嫂挂念。”
陈文生突然想到一件事,“家旺,我最近都没见宋叔过来拉家禽,你这铺子里卖啥呢!”
“剩下的这批还太小,杀了可惜,我便从镇外一个大叔那里拿货。”陈家旺如实说道。
“从别人那里拿货是好,但成本也高啊!还赚钱嘛!”这也是陈文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如果从别人那里拿货,卤味赚不了多少,全靠那些凉拌或是油炸的下酒菜赚钱,那个利润稍稍多点。”
陈家旺已经想好了,来年他要再多养些鸡鸭,还要把孵化时间错开,这批杀完,另外一批刚好够大的那种,不然老是从外面买,本钱确实有点大。
陈文生拍了拍胸口,瞬间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那还好,不然花那么多钱买的铺子,岂不是要赔钱了。”
看得出大堂哥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心,虽然以前没啥交往,但他本性善良,不像其他几个堂兄弟,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歹竹出好笋吧!在杜氏那个恶婆娘的言传身教下,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实属不易。
“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家旺聪明着呢!他还能做赔本买卖?”丁氏觉得男人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如果不赚钱,小叔子还不早就关门歇业了啊!
“你嫂子说得对啊,我确实有点过于操心了,家旺,你可别嫌大堂哥多嘴多舌啊!”
被媳妇这么一说,陈文生也觉得自己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家旺闻言赶忙摆了摆手,“怎么会,大堂哥也是真心把我当弟弟,才会关心铺子里的生意,我又怎会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陈文生满脸笑意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没搬出老宅时,一年到头都在忙,根本就没有出去找人聊天的闲暇时间,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最多也就是见面点点头的那种。
直到搬离老宅,二叔一家给予了自己不少帮助,几个堂弟也没有因为那个偏心的娘,而不待见他,他心中很是感动。
自那以后,他便把几个堂弟当成亲兄弟来对待,这才多说了几句。
陈家旺一拍额头,放下水杯问道:“只顾着说我了,堂哥的生意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如今附近几个村子都有木匠,找我做活的人,越来越少,我也只能打些小物件去集市摆摊,虽然赚的不是太多,除去每月开销倒也能存下一些,还是比种田要强上不少。”
对于陈文生来说,这已经比在老宅的日子舒服多了,那时无论自己赚到多少,都要上交,手中连给儿子买颗糖果的钱都没有。
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自由,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了一些,但他相信一句话,先苦后甜,只要他肯努力,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没离开老宅前,媳妇脸上从未有过笑容,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孩子也是胆小如鼠。
这都是因为那个偏心的娘,无故找茬谩骂,渐渐的媳妇便不再说话,仿佛行尸走肉般,只知埋头做事。
儿子之所以胆小如鼠,全是拜她所赐,同样是孙子,弟弟家的孩子,就可以吃那松软的白面馒头,而安安却只能喝那喇嗓子的糙米粥。
每当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去拿那白面馒头时,祖母的筷子便会如雨点般落在他的手上,孩子的哭声,非但换不回一点良知,还会招来无休止的谩骂。
时间久了,孩子便产生了自卑心理,胆子也越来越小。
还好,如今搬离了那个没有一丝温暖,各个冷血无情的老宅。
看着妻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陈文生就知道他的决定是对的,生活虽苦,但日子却是甜的。
“你还在推板车去镇上吗?”来时,陈家旺在院中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牲畜的影子。
此话一出,陈文生不禁唉声叹气,“是啊!牲畜太贵了,别说是牛了,就是驴,我也买不起啊!”
其实家中已经存了六两银子,但想到买一头驴七八两,不但把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掏空了,还要在朝外人借一点,才能买得起一头毛驴,他便有些舍不得。
一旁的丁氏直接把话茬接了过去,“不瞒堂弟你说,家里也攒了一点钱,但却不够买头畜牲,我娘都说了,可以借我们二两,先把毛驴买了,但你堂哥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不一直到现在,也没买上。”
“堂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没了,可以再赚,总比你这来回推车去镇上方便吧!”
陈家旺估计堂哥也是穷怕了,好不容易攒下两个钱,也不舍得花。
“我身体好,推车也不累,主要是手里没钱,心中没底,所以才一直没有买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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