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梁娇很快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浓烈酒味。
刺鼻、难闻。
客厅只亮了一个小灯,光线昏黄,影影绰绰照出躺在沙发上的身影。
“薄文砚?”
梁娇迟疑走近几步,还没看清,手机嗡地一声震动。
是薄文砚助理给她发的一条短信:
“夫人!薄总喝醉了,我刚刚把他送进客厅。本来想叫保姆煮一碗醒酒汤的,但薄总怎么都不愿意。只能麻烦夫人了,今晚照看一下薄总可以吗?”
梁娇这会已经走到沙发旁,那股臭哄哄的酒味更加熏人。
她皱眉低下头,看见薄文砚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不知喝了多少,一贯冷峻的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晕。
他的西装外套丢在一边,黑色衬衫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锁骨和大片蜜色肌肤。
梁娇神色复杂,简单回完助理,面无表情看了薄文砚一眼,打算回客房取一张毛毯出来。
她不是心疼男人,她只是不想男人醒来后发现没人照顾,又开始找她事!
梁娇很久以前就经历过。
薄文砚凌晨被司机从酒吧送回来,喝的醉醺醺,都快不省人事了,摇摇晃晃倒在沙发上。
有细心的女佣小心翼翼准备照顾他,偏偏薄文砚根本不领情,仅有的神智狠狠训斥女佣一通,都把人家吓哭了。
那晚梁娇在学校画室熬了通宵,根本没人跟她说薄文砚的事,第二天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薄家,才发现男人生病了。
薄文砚为此发了好大一把火,却从头到尾只针对梁娇一人。
他恶狠狠下命令,不允许她彻夜不归,即使是为了学业。
梁娇百口莫辩,心里有苦说不出。
事后薄文砚还不满意,以“惩罚”为名把她拐上床,欺负了整整一夜才罢休。
当时梁娇就在想,薄文砚也太阴晴不定了,他生病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都是借口罢了。
薄文砚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否则又怎么会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冷嘲热讽?
梁娇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所以一看到助理的短信,她根本没想过拒绝。
薄文砚洁癖严重,别说女佣照顾,就是薄老爷子亲自动手,也只有被他赶走的份。
梁娇一直知道自己是第二个能近身接近他的女人。
至于为什么是第二个,因为有一回薄文砚喝醉了,一晚上叫的并非梁娇的名字,而是……
沈馨媛。
所以梁娇心里清楚,她并不是特殊的那个,只是“有幸”同沈馨媛长着一张七八分相似的脸罢了。
带着毛毯回到客厅,梁娇忽然发现薄文砚脸上的红晕不见了。
他整个人眉头紧皱地蜷缩起身体,嘴唇泛白,满是痛苦的不停颤抖。
“……薄文砚,是不是胃病犯了?”
梁娇心口一沉,下意识把毛毯盖在他身上。
但根本无济于事。
薄文砚皱紧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额头上甚至冒出冷汗。
梁娇不再耽搁,迅速上楼找药。
好在薄文砚的习惯并没有改变,胃药依旧放在之前的抽屉里。
梁娇接了一杯温水,费力把男人扶起来,打算喂他吃药。
不想喝醉酒的薄文砚根本不配合,咬紧牙关,让她连水都灌不进去。
梁娇气地掐了他半天下巴,别说喂药,手里水杯都差点被挣扎的男人撞翻在地!
“薄文砚,你就是个事精!”
梁娇忍不住咬牙,一字一句怒骂。
偏偏薄文砚醉的糊里糊涂,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梁娇又试图强行扒开他的嘴,可男人死死咬着牙关,力气大到离谱。
到最后梁娇手指都软了,水也撒得到处都是,没好气地掐了下男人的腰泄愤,打算用别的办法。
沙发上,紧闭双眼的薄文砚脸色更苍白了,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梁娇心里止不住烦躁,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
到最后她彻底坐不住了,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索性把药含在嘴里,闭上眼直接堵住男人嘴唇!
舌尖强硬抵开薄文砚咬紧的牙关,总算把药丸送了进去。
之后又用同样的办法喂水……
直到确定男人把药咽进喉咙里,梁娇才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冲进厨房。
水池旁,梁娇一连漱口了七八次,才把口腔里那股难闻的药味冲刷干净。
同时,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也慢慢恢复正常。
走出厨房的时候,梁娇已经神色自若,心里不断念叨:
只是喂药而已,就当被狗啃了!
回到客厅,薄文砚显然好多了,身体不再痛苦痉挛,体温也渐渐正常。
梁娇坐在对面沙发,撑着脑袋看向安静休息的男人,眼色复杂。
薄文砚的睡颜安静乖巧,看上去人畜无害。
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商场上人见人怕的暴君。
如果单纯看皮相,梁娇不得不说,薄文砚并不输娱乐圈的很多男明星,甚至更为出色。
再加上他优越的家世,与身俱来的贵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