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梦到了什么?”
石头的脸色依然苍白,“我梦见爹走在路上摔了个大跟头,头破血流的,我咋和爹说话,爹都听不见。”
田大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小闺女,“难道是老大的那个什么预知梦又开始了?这次是关于我的?”
田小满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看差不多。”
田大年心里不安,经过前两次预知梦的事,他现在对儿子的这个预知梦是十分信服的。
他沉吟片刻,立即做了决定。
“咱们现在就出发,不但跟时间了,更会交易后,让你娘给咱们做好吃的。”
得了田大年的话,爷几个赶紧收拾东西启程。
官道上,一前一后两辆车疾行着。看得出来,赶车的人是着急归家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外边的夜色更沉了,田小满所坐的这辆马车突然就颠簸起来,若不是车厢后边放了不少东西,田小满铁定会摔到最后边。
不过须臾,外头响起马儿的惊叫音,然后就是疾驰,再然后,马车突然平息下去,车停了。
“爹,咋了?”
田小满打开车厢,急急向外看去。
夜色里,外边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不过仍是传来田大年的声音。
此刻的田大年,没坐在前面赶车的位置,好像是站在马匹前边。
“马受惊了,没事儿,闺女,爹下来看看。”
田小满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爹,你那辆车怎么了?”
后边的驴车也停下来,石头走过来查看。
刚刚赶路的时候,他正赶着驴车呢,突然就见家里新添置的那匹马受惊了一般,高扬起两只前蹄儿,整个车厢都快要立起来了,然后他爹飞扑出去,使了好大力气才将受惊吓的马安抚下来。
这样的情景,想想就让他后怕。
田大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马儿一般不会受惊,除非是安全受到威胁,或是突然闯出一个什么东西吓到了它。
可这路上,一马平川的,啥也没有,不过就是黑点,可马匹的视力在夜色里极好,并不耽误赶路。
“这是啥呀?”石头指着枣红大马的脖颈处。
田大年凑近去看,这才发现枣红大马的脖颈处,此刻淌了不少血。
田大年用手细细去摸,手下温热的触感让他一惊,随即,他发现在马匹的右侧脖颈之下,居然有一道划伤。
“怎么伤的?”
还不等父子两个商量出来个所以然,两侧的林子里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间或传来人声。
田大年心里一惊,这情景让他颇为不安。
“爹——”
石头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抖,他毕竟才十五岁,就是长得再人高马大,也没经历过这样吓人的事情。
田小春也从后边的驴车上过来,一双秀眉拧得死紧。
“爹,我听见有声音,好像是有人朝着咱们这边来了!”
田小满也从马车里下来,站在田大年身侧,向两边林子里看。
果不其然,火光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
“不好——怕是土匪。”
田大年招呼一声,“赶紧上车,咱们快走。”
父子几人的速度极快,田大年挥着鞭子,再次将马车赶起。
石头也不甘落后,紧紧跟在后面。
可是,车才刚刚启动,那两侧林子里即将到来的人,就已经看出他们想要离开的企图。
紧接着,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朝着当头马车的那匹马而去。
只可惜,马儿跑动起来,箭并未射中,而是朝着林子另一方斜斜落下。
田大年心下了然,看来刚才马儿脖颈下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只不过,他们刚才赶路,那些人离的远,田大年并未发现而已。
想到这里,田大年手下甩鞭子的速度更频繁了。
三更半夜的,好人可不会干这事。
危机感迫使他想要将车赶得更快,可是,那些人似乎计算好了田大年他们行走的路线。
还没等马车跑出去多远,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田大年将马车勒停,被迫与那些人对上。
在田家马车前边站着的赫然是两个手持火把的汉子,汉子长得高壮,站在路中间,犹如两个黑铁塔一般。
这么一耽搁,后边的人也追了上来。
打头的同样是个黑大汉,一大把胡子看不清长相。
似乎是因为跑的时间有点儿长,黑大汉气喘吁吁。
他用刀尖杵在地上,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你丫的!居然敢跑?看你爷爷我一会儿抓住了你们,不敲断你们的腿。”
田大年走下马车,默默看了一圈。
前边两个大汉,围在两辆车前的足有十几二十个——怕是不好对付啊!
“还不下车!娘的!没看把我们老大累成啥样了!”
一个瘦小的汉子,挥着手里的开山刀,朝田大年田石头嚷嚷,一双小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滴溜溜乱转。
“都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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