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等她入包围圈的敌军大怒,伽蓝蛮国本就好战自大,如此挑衅,还是从一个小姑娘口中传出来的,将领一时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有诈,也下令道:“杀!务必将她的头颅砍下祭旗!”
他们十万大军,对方不过五万,还怕她不成!
褚朝昭断后,那失去前锋队的大军疯了一样地围杀了上来,褚朝昭以一人之力护着整个队伍,不断撤退,就在他们要被团团包围绞杀之际。
骤然间,号角和鼓声齐鸣,以三声一停的节奏响起。
城墙之上红色披风玄甲的少年举起蓝色和红色旗帜。
左右两侧分别是一个红色披风银甲的少女,一个红色披风玄甲的的少年,同样高举着四十米大刀带着士兵冲杀而来,但除了杀掉阻挡的敌军外,就没多杀,只是带着蜿蜒的军队一边护着褚朝昭他们成功撤退,一边悄然不断围绕敌军,似在形成一种很奇怪的形状。
这让敌军摸不到头脑,后方将领大觉不妙,连连喊撤,撤退的战鼓声响起,敌军连连后退。
但城墙之上的玄甲少年再次挥动旗帜,那奇怪的队伍再次动起来,敌军退无可退。
两位少年见时机到了,相视一眼,便高高举起紫色战旗挥动起来。
奇怪的军队,竟是撕开来两个大口子,敌军大喜,纷乱地从三个口子涌出去,却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两个队伍直接斩杀。
谢长肆带着沈思遥还有沉影,手握长剑将左侧涌出来的敌军斩杀在包围圈之内。
而褚朝昭一人带领的军队,在右侧口子,直接截杀。
奇怪的包围圈之内,带着火油的石头和箭矢从最外围精准抛出来,在每一个小包围圈之内,石头和箭矢触碰到地面,骤然间大火冲天而起,即便万幸躲开石头和箭矢的敌军,在此刻也深陷火光之中。
火光和冲杀士兵身上的战甲以及手里的武器上折射的寒光交叠在城墙之下,交汇错乱,却又似带着某种规律,震天的各种声浪里夹杂着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鲜血四溅的声音,大火焚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哭喊嘶喊的声音。
一双双杀红的眼,在火光之下,更显可怖。
城池之上,萧鹤风和叶赫鸣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震惊和激动。本以为这第一战交给几个少年,是冒险之举,可眼下,却觉得是最对的选择,都庆幸他们力排众议,信了他们。
从高高的城墙俯视下去,那似星芒的军队阵里,弓箭手投石手等等,都被巧妙地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敌军被围杀,穷途末路之际,又仍起撕开口子,慌乱逃跑,却被两队骁勇军队截杀,我方以五万大军,竟是令敌方十万大军顷刻间全军覆没。
敌军节节败退,我方士气大振,第一战,打得漂亮!
如此排兵布阵,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众将领对他们无不是称赞,更有人虚心求教。
褚朝昭一身铠甲染血地站在城门口,与同伴们击掌。
“阿墨,阿忱,做得好!”
他们一早就讨论好的,上官夙忱博学,看过不少古籍,也懂得不少,而九墨夷懂阵法,两人便讨论出了一个阵,给敌军来了个请君入瓮。
五个少年和三人齐聚在城池门口,正沉浸在喜悦中,却闻身后阵阵喧闹声。
他们下意识回头就见城门口不断靠近的百姓们,他们红着眼,手握各种武器,有的甚至举着菜刀和锄头。
萧鹤风和叶赫鸣站在最前面挡住他们,似乎在耐心等这一战的结果。
巨大的城门成框,无数素衣百姓决心赴死,手握各种东西而来,隔着城门像是一幅画,深刻地映在几人眼中,所有的喜悦在这一刻全都冲散。
窒息的酸涩感从心里窜上来,密密麻麻包围着八人。
身侧是战士们抬着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那白布染上鲜血,从他们身侧穿梭,窜入百姓人群里。
褚朝昭站在城门口,凝望着这一幕幕。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战争,只要一起,都是流血牺牲,苦的都是百姓战士,到最后,无论结果,他们都是输了。
她再回头,焚天的大火停下,她这才看清战场。
残肢断臂,破损的旌旗随风猎猎,大地被血染作残阳之色。
骤然间,大雪纷飞,旷野之上的士兵们垂着头抬着自己昔日的伙伴,在血色里穿梭,有的士兵一个一个摇晃着尸体堆里翻出来的人。
扯下士兵脖子上的黑色牌子,凭着牌子上的名字对着那倒下的人一声一声高喊着。
他们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对方能回应一下吧,就如平日里嬉笑一样,活过来与他们打闹。
可战场上除了残余的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风声就安静得可怕。
有人没忍住跪在地上捂着脸,恸哭起来。
这几日与大家嬉闹打趣的场景,那些大人以长辈姿态怜爱他们,嘱咐他们的所有场景都涌上来。
他们全都红了眼,谢长肆年纪大一些,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太多了,并未有什么波动,但他单手握拳,在左胸口重重敲了三下,右手握拳抵着左胸口,以这种姿势低头弯腰,对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