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整整睡了两天两夜,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海里无数场景穿插出现,充满杀戮、怨恨、痛苦。
直到日落黄昏才渐渐苏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刚想动,却牵扯到了伤口,嘴里忍不住地喊了句痛。
“别动。”
白薇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个声音,眨了眨眼睛,“我怕是还没醒吧?怎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小没良心的。”紧接着,额头便被敲了一下。
“啊,疼。”白薇嫌弃地瞥了眼他。
白桦也是拿这个妹妹毫无办法,见她伤成这样,还是心疼地说道,“待会我给你煮一副止疼药。”
“哥,你去看过止海将军了吗?”
白桦用下巴示意着她左肩的伤,“你现在还有空管别人。”
白薇盯着他,半天才说出口,“你不会是医不好吧。”
白桦嘴角抽了抽,这小没良心的,真会往人心口上扎刀。
“医不好,也死不了。”
白薇一副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哦”了声。
“他把你弄得一身伤,我没弄死他那手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白桦话头一转,问道,“你不该先和我解释一下吗?”
白薇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口,此时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哪有女孩子家天天跟着男人到处跑的,还弄得一身伤,倒贴也不能这么个倒贴法的吧!”白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骂骂咧咧地去厨房了,却在出门前,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也好,浅帝天尊总比那个人好。
白薇见他走远,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举步维艰地向门外走去。
浅颜已经坐在书案前,平静地喝着茶,见白薇缓缓走来,只得压抑着心中上去搀扶的冲动,淡淡地开口道,“你来了。”
白薇只是一瞬,便立即反应了过来,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
浅颜疑惑道,“怎么了?”
白薇只是看准时机,一把按向他的手腕,浅颜立即收回手,她扑了个空。但她知道该怎样应对他,随即眉头一皱,“疼”。
浅颜哪里还顾得到其他,立即起身,急切地问道,“扯到伤口了吗?”
白薇乘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仔细探查,随即叹了口气,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哥哥为你医治过了吗?”脑海里突然出现那张不耐烦的脸,“肯定没有,我去找他来。”
浅颜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你为什么不怪我?如果你打我、骂我,我还好受些。”
白薇一愣,半晌后用还能自由活动的手轻拍他的背,“我做了个梦,有些后怕,原来如今的六界平稳,是那么不容易。”
浅颜一愣,“你应该都知道了。”
“银泉里面的东西,应该和那个塔有关吧。”白薇将他抱紧了几分,生出几分心疼的感觉,“世人只知道你的功绩,却不知道你受的苦,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用部分法力将他封印在银泉吗?”
“不,封印的是我,准确地说,是我分离了自己体内的恶,并封印了它。”浅颜坦然道,“我说过,等你学会这个术法,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白薇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事情总算是清晰了。
浅颜在镇妖塔内的十日,受尽艰苦,以至于在危难关头将自身恶的一面激发了出来,它充满杀戮并具有强大的力量,这才能让浅颜逃过一劫,从塔里出来。
但事后浅颜发觉这股力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他害怕会因自己而伤害到身边的人甚至是想保护的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清楚地就做出了决定,他毅然决然地将恶从自己身上剥离,并用自己的半数力量将其封印。
他失去了强大的力量,再也没有当初守护世间的实力,只能对外宣称退隐,在常梧宫里不问世事……
浅颜突然觉得自己很是不堪,松开了她,小心地问道:“小薇,你怕我吗?”
“不怕。”白薇仔细想了想,郑重地摇头,“再说了,如今你的把柄可是在我手里。”
浅颜对上那明媚的眸子,像是松了口气,“确实,如果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就把我封印了。”
白薇不语,开始盘算,如今他真的是把身家性命交托给自己了。那晚的那团东西是他故意放出来的,虽然艰难,但还是将他封印了。可毕竟是一体,封印它的同时,他也会因此受伤。
白薇淡淡开口问道:“那天,你应该没有将它完全放出来,是吗?”
“确实瞒不过你。”浅颜轻笑一声,“一成吧。”
“一、一成?”白薇差点惊掉下巴,原来自己拼尽全力,面对的仅仅是一成的东西!
浅颜突然凑近了几分,语气又恢复到之前般,“如今,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了,你可别不要我啊。”
白薇脸颊一下就通红了,还没等她回答,门外就传来几声咳嗽声。
“咳咳。”
白薇赶紧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才看向门外。
白桦摸着手上的鸡皮疙瘩,有些不愿地草草地向浅颜行了一礼。“我就是来通知你的,明天回纯华宫养伤,伤好了就赶紧滚回九重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