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暗的走廊,是一个稍稍明亮一些的大厅。
说是明亮,其实也就是点了几根蜡烛,勉强能看得清脚下的路。不像走廊里,稍稍一不注意就容易摔倒。
女孩松了一口气,步伐也矫健了许多。
大厅里零零散散的坐了好多女人,有的披头散发、有的一脸麻木,有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恶臭。
唯一相同的是,大家都长得十分普通,甚至有几个称得上是丑陋。
她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大厅里,哆哆嗦嗦的抱着身体跟同伴挤作一团取暖。
圆形大厅的四周全都是房间,大多数的房门都开着,房间的主人就是这些聚在大厅的女人们。
而那些关着门的房间里则时不时的传出一阵暧昧的女声,夹杂着男人舒爽的吼声。
女孩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面色如常的往里面走。
这时,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盯着她道:
“喂!李月,我们的饭什么时候来?”
女孩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她:“不知道。我又不是厨房的。”
女人的眼睛混浊而暗沉:“你手里端着饭,不就是刚从厨房过来的么!”
李月甩了甩脸侧的碎发:“这饭又不是给你们的。我没注意你们的饭好没好。等着吧,一会儿肯定就来了。”
女人不依不饶道:“为什么给那两个废物老太太吃得这么好?我们伺候人那么辛苦,却只有一些残羹冷饭?”
李月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了一丝怜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冷冰冰的回了句:
“我怎么知道,我都是听上面的要求做事。”
说完,一边继续往里走,一边又甩了甩头发。
她的发质比较硬,今天的头发又没扎好,右侧总是有一缕碎发磨蹭着耳边的皮肤,很不舒服。
她手上端着托盘,实在不方便整理,于是走了几步后,就停下来,歪着头、耸起右肩,用肩膀蹭了蹭有些发痒的脸颊。
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身后传来了那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切!你看她骚的那个样子,厚棉裤外面还要套个短裙,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大腚!恶心死了!”
女人旁边的另一个人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小点声,她还没进屋,能听见。”
女人瞟了一眼李月的背影,声音又放大了几分:
“听见了又怎么样?我说的不是事实嘛!以前我们一起上班的时候她就浪得没边儿,现在更是解放天性了!”
女人尖着嗓子,越说越起劲:“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给那群臭男人当狗,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儿吗?”
李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对上她的眼睛,莫名心虚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挺直了腰板,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
这时,李月甩到耳后的那一缕碎发又一次掉到了脸颊上。
她有些烦躁的弯下腰,将手里的托盘放到地上,然后把发绳解开,重新扎了一遍头发。
这下终于是舒坦了。
李月舒了一口气,又蹲下身,看了眼托盘里的两碗饭和两碗汤。犹豫了一瞬,还是拿起了其中一个汤碗。
虽然上面吩咐了,那两个快断气的白发老太太必须要吃好喝好,任她们自然老死才行,但只拿走一碗汤,不至于就饿死了吧?
李月端着汤碗起身,缓缓走到那女人身旁,对着微微冒热气的汤抿了一口。
见那女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才居高临下道:
“当狗总比当驴要强吧?你这驴有热汤喝吗?”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被她这样俯视,感觉自己的气势弱了不少,于是猛地站了起来,喊道:“你说什么?”
李月挑起眉,又重复了一遍:
“像我这样当个会讨人欢心的狗,时不时就能混点好吃好喝的,还有厚衣服穿。总比像你这样,做一头快要累死的驴,随便哪个男人都能骑一下要好吧?”
李月的话直白又粗俗,那女人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穿了两层厚厚的棉袄,脚上踩了一双虽然不太合脚,但十分厚实的大棉鞋。
另一个只套了两个薄外套、披着个被子,踩着一双拖鞋,脸都冻成了青紫色,身体也不自觉的打着摆子。
李月说完话,还顺便把手里的汤泼到了对方脸上。
“啊啊啊!!!”
女人瞬间尖叫起来。
其实汤在低温环境下已经并不热了,让她尖叫的是扑面而来的屈辱感。
女人一边喊,一边想扑上来撕打李月,却被她身旁的人死死扯住:
“你疯了?!你要是打了她,咱们今天都别想活了!”
李月满意的看了眼出声的人,然后继续对女人道:
“你看看人家,就比你懂事多了。”
“我是摇尾乞怜的狗,那又怎么样?我有价值。你一个随时都会没命的妓女,敢打一下主人家的狗试试?”
被同伴拽住的女人虽然没法再伸手撕打她,但依旧用力昂着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