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有些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用手遮住池芷珊的口鼻:
“芷珊,这雾气有毒,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池芷珊瘪了瘪嘴:“说得好像你就百毒不侵似的!你昨天才出去找了物资,别再接触雾气了。进屋吧,这里交给我。”
贺远哪里会放心让她跟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单独相处?
于是依旧站在那里,语气不善的对院门外的女人说道:“你们走吧,我们帮不了你们。”
女人却不再理会他,将眼睛牢牢锁定在池芷珊身上。
“好心的姑娘,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孩子他还小啊!”
一边说,一边把瘦弱的小男孩往前推了推。
池芷珊看了一眼那小孩,衣服裤子全都又短又小,极不合身的箍在身上。人长得干净秀气,衣服却又脏又破。
于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你们怎么了?”
女人把刚刚跟贺远讲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这两遍的效果显然是不一样的。
池芷珊沉思片刻,看了看周围的浓雾,很快就回复道:“外面雾气太大,你们先进来说话吧。”
女人面色一喜:“谢谢美女!谢谢你!”
她看得出来,在这个家里,是这个女孩子说了算的。于是高高兴兴的道完谢,立马又拍了拍儿子:“快谢谢姐姐。”
小男孩声音跟蚊子似的:“谢谢姐姐。”
贺远满脸的不赞同,小声道:“芷珊,毕竟是两个陌生人,就这么放进家里,太危险了吧?”
池芷珊慢条斯理的说:“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难不成要像那些冷血的邻居一样,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
之前地震时,那些邻居们袖手旁观的事情,她至今都没法释怀。
午夜梦回的时候,还常常会幻听到房屋废墟下那些微弱的哭声。
此时此刻面临相似的抉择,她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贺远依旧不赞同:“可是……”
池芷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手指了指外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一个是一米六的女人。你看那女人瘦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兜风,这样的孤儿寡母,就算真是坏人,还能打得过你?”
池芷珊之所以敢让她们进来,也是有所倚仗的。
贺远可是非常出色的私人保镖。他当初能被留在池家,也是因为身手实在高超,一群高级保镖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
既然有超强保镖坐镇,对方又不过是个孤儿寡母,做做善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向来相信万物有因果,要给自己多积攒福报才是。
女人站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仿佛生怕池芷珊出尔反尔似的,又喊了一声:
“美女?”
在池芷珊的坚持下,贺远还是去给母子俩开了门。
女人拉着小男孩快步进了院子,连连道谢。
池芷珊带着她们进了屋,请她们在沙发上坐下:“怎么称呼?”
女人摘下自己和孩子脸上的防毒面罩:“我叫南归雁。”
然后指了指小男孩:“这是我儿子,小君。”
池芷珊这才看清两人的相貌。
南归雁长相很清丽,不过眼角的细纹很多,法令纹的位置也有浅浅的沟壑,面相里透着一股生活磨炼出的凌厉。
小君则长得十分老实,浑身透露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一看就不是那种会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池芷珊打量完他们,点头回道:“你们好。我姓池,这是我朋友,姓贺。”
南归雁局促的点点头:“池小姐,贺先生,你们好。”
贺远没有落座,他回到房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的菜刀等一切能伤人的东西都收好。
随后一直站在沙发后面听他们说话,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戒备,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随时准备出手。
听见女人打招呼,他也没有吭声,只淡漠的站在那里。
池芷珊继续问:“这两年你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据我所知,市里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南归雁抹了一把泪:“是啊,每天跟生活在地狱里一样。我们能活到今天,全靠孩子他爸。”
池芷珊欲言又止:“孩子爸爸……”
南归雁苦笑一声:“死了。就死在两天前。孩子奶奶也没了。现在就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大雾降临之后,到处都乱成一团,孩子他爸的情绪也变得喜怒无常,那天他被四个暴怒的小青年拿着砍刀……”
说到这,她仿佛不堪重负一般,捂着脸哭了起来。
池芷珊于心不忍,递了一张纸过去。见她哭得实在伤心,没有再继续追问,轻声细语道: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暂时的容身之处,将负一层的房间匀一个给你们。不过我们食物有限,只能借给你一天的吃食。以后的果腹之物,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找了。”
池芷珊一边跟女人说话,一边递给小男孩一颗糖果:
“你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可以,我就在负一层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