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路上依旧站了许多人。
柳秀莲看了他们一眼,在孙家别墅的不远处站住脚,一边囫囵吃着饼干,一边眺望等待着安小北。
等她吃完了饼干,腿脚不便的安兴业才终于爬了出来。
“柳秀莲,你个冷血毒妇!”
他额上全是汗,在地上爬得满身都是灰尘脏污,狼狈不堪。
风光了大半辈子的安兴业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他气冲冲的爬向柳秀莲,想要抓住她的脚踝。
柳秀莲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直接踩上他的手,狠狠地碾了一下。
“安兴业,你没完了?”
安兴业被她踩得痛呼一声,气得心肝脾肺全都生疼:
“柳秀莲!我供你吃、供你喝,养了你一辈子!现在刚遇到点困境,你立马就翻脸无情?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连个儿子都没给我生过,哪来的脸这样对我?!”
他在柳秀莲面前硬气惯了,哪怕现在局势并不利于他,依旧能气势汹汹的喊话。
柳秀莲冷笑一声:“养我?你怎么不提我是怎么伺候你的?”
“总念叨儿子、儿子的!我和戚舒兰都没有儿子,你觉得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这话触了男人的逆鳞。
“臭娘们!你说什么?”
他的喊声陡然提高了八度,立马吸引了远处的路人。
附近的住户在主路上站了几个小时,本就无聊得很,现在有热闹看,很快就陆陆续续的聚了过来。
“安总,什么情况?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哎呦,你家怎么总是家宅不宁啊?”
“发生什么了?安总,大声讲出来,我们给你评评理!”
安兴业知道,这群人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原本富人阶层就阶级分明,他靠着老婆上位,在岳父面前卑躬屈膝,本就不受他们的尊敬。
后来把安南赶出家门,迎柳秀莲和安小北进门,更是成了别墅区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是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偏偏他之前在业主大会上又得罪了不少人。
这帮人脸上的戏谑都不屑隐藏了!
安兴业身体疼痛、心里又憋屈,连体面都懒得维持,不客气的喊了起来: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都给我滚开!”
有人立马回怼他:“安总,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你特么说谁是狗?”
安兴业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儒商形象彻底破功,要不是膝盖骨坏了站不起来,他真想直接挥拳头。
捶爆柳秀莲!捶爆这帮看热闹的小人!捶爆这个世界!
与他的暴躁不同,不管周围闹成什么样子,柳秀莲都是一脸的淡定。
甚至从衣服内兜翻出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整理起了自己的发型。
她厚脸皮惯了,既得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跟这些闲杂人等多说无益。
好好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想想怎么把握好下一张长期饭票才是重要的。
安兴业被她的姿态气得不行。
周围人开始说起风凉话:“呦!安总,看安太太这样子,别是半夜有约了吧?”
安兴业忍无可忍,最后还是搬出了安南的名头,才终于换来一点清静:
“谁要是再废话,我就去安南那里拿枪,把他给毙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安兴业和安南父女不合,但毕竟是父女,谁也不敢拿性命赌他们到底会不会重归于好。
于是纷纷散去。
“切,真是不识好人心。”
“就是,活该他惨兮兮的倒在地上。我本来想扶他一把呢。”
等众人散去,安兴业质问柳秀莲:
“你在这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干什么?”
柳秀莲被他压制了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忍耐、解放天性,几乎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去:
“你管我干什么?咱俩已经分手了。少在这管东管西!”
安兴业压制不住她,再次搬出了安南:
“你不就是看我没了物资,又受了伤,才敢翻脸无情么?我告诉你,物资我想要多少有多少!等我跟安南重归于好,把顾家的资产都收入囊中,你不要后悔!”
柳秀莲没理他。
她看得清楚,安南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拿捏的小女孩了。
她稍有不满,就毫不留情的灭了白家满门。没有直接杀了安兴业,已经算她的人性没有完全泯灭了。想在她那拿到物资?做梦。
不过柳秀莲懒得给他解释这些,只自顾自的整理形象。
被对方冷处理的安兴业高血压都要犯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安南不管我,我还有妈和小北。等她们回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说完,安兴业也不再跟她多费口舌,自己倚在路边休息,等着女儿回来。
另一边,楚佩佩三人选定了别墅,准备开始搬运物资。
原本想等彻底安全了再搬家,但又怕房子彻底倒塌,赵平安实验室里珍贵的器材以及燃油等贵重物资被破坏。
于是只好趁着房子还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