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算着日子,等着顾易回京市,可过去了好些天,顾易却一点儿回京市的意思都没有。
她打电话过去问,他说在部队基地医院里养伤更方便一些,那里的医生对他的情况更为了解和清楚。
站在院子里晾晒药材的架子旁,余笙翻药材的动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余笙,你干嘛呢?”
余泽远看着余笙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蹙眉。
余笙一怔,“啊?没事儿。”
“大爷爷,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你真打算毕业以后就去南方啊?”
“是有这个打算。”余泽远点头。
“不过,到时候会不会变我也不知道,家里现在事情多,到时候不去也是有可能的。”
“余笙,你刚才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想顾易?”
“说起来,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做康复训练了,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余笙抿唇,“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了,说是已经在做康复训练了,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恢复的挺不错的。”
余泽远点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余笙摇头。
“大爷爷,若是你最近去南方的话,就把我做的那些药丸子都带上吧!能卖出去的话,就都卖出去,哪怕价格稍微低点儿也没关系。”
余泽远蹙眉,“余笙,你这是担心家里经济紧张吗?”
“我带上药丸子可以,但价格上不能低。你做的药丸子药效好,在南方也很受欢迎,你就是懒了些,否则家里怕是比银行钱都多。”
余笙抿了抿唇,“大爷爷,我那些药丸子,可全是我自己纯手工制作的,能做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建医院需要很多钱的,即使太爷爷说家里不缺钱,可若是需要拿家里的东西来换钱的话,那我还是希望可以拿我们做的药换钱。”
“太爷爷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东西,还是留着的好,哪怕只能当做一个念想。”
余泽远叹了口气,“别担心!”
“我下周休息的时候,跑一趟南方,把家里做好的药都带上,能卖出去多少就卖多少。”
“大爷爷,家里的药,你不能都拿走的,咱们家的诊所最近就要营业了,你把药都拿走了,诊所用什么?”
余笙皱眉,“还是只拿我做的这些吧!”
“太爷爷和爷爷做的那些药丸子,就留下来放到诊所里用。”
余泽远蹙眉,“余二最近做药丸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他天天跟着徐老都干嘛呢?”
余笙一怔,“除了忙着学医,再就是过段时间毕业的事情了吧。”
“爷爷是徐老的亲传弟子,想来徐老已经给爷爷规划好了未来要走的路线了。”
余泽远瞥了余笙一眼,“余二毕业以后的路是好走了。”
“就你最让人操心了,你啊!毕业以后哪儿都不要去,就乖乖的在家里的诊所工作吧!正好还能陪着家里人,多好!”
余笙笑着点头,“可以啊!我没意见!”
余泽远叹了口气,看着余笙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开了。
余笙抿了抿唇,低头继续翻晒药材,心里却依旧想着顾易的身体,到底恢复的如何了?
……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用钢筋焊接的像是双杠一样的康复训练器材,就只有几个海绵垫横七竖八的铺在地上。
顾易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摔倒的第多少次了,只知道如今这样,比起前些日子的狼狈已经强了不少。
颤巍巍的爬起来,顾易扶着双杠想要接着练习,康复训练室的大门却被人推开了。
“顾易,时间到了,咱今天不练了,明天再接着练。”
王静宜走到顾易跟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心疼的恨不得能自己代替儿子受罪。
这些天的康复训练,她亲眼看到了儿子有多么痛苦,更是见到了他狼狈低吼的无助。
她的心像是被人放进了油锅一样,怎么都无法平静。
顾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妈,我想再练习一会儿,我还不累。”
王静宜摇头,“不行!”
“顾易,妈知道你急着想要快点儿好起来,可康复它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顾易抿唇,“妈,我知道。”
“但我现在真的不觉得累,我还想要再练习一会儿,妈,就十分钟行吗?”
王静宜看着顾易那哀求的眼神,只能红着眼睛点头,“行!只能再练习十分钟,十分钟一过,你今天就不能再练了。”
顾易点头应下,看着王静宜转身离开,并且将康复训练室的门关上以后,他才舒了口气。
咬牙松开扶手,顾易缓慢的试着抬起自己的脚,可步子刚一迈出去,他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无力的闭了闭眼,咬牙又爬了起来,迈出步子、摔倒、爬起来。
短短的十分钟里,他摔倒了七八次。
十分钟一到,王静宜直接推门跑了进来。
她这次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拿着毛巾给顾易擦拭他脸上的汗水。